紅木雕花窗欞半開著,白玉薄胎瓷瓶中正斜斜插著幾朵今晨新折下來的帶露荷花,銀錯銅鏨蓮瓣寶珠紋的熏爐中熏著淡雅的安神之香。
何當離此刻胃口缺缺的趴在如意百花繞牡丹小紫檀木圓桌上,邊上擺滿了各種她最為愛吃的東西。可是現在竟是一點兒都不想吃,甚至是看著就嫌膩口,更泛惡心。
“可是這些菜都不合阿離胃口。”最近幾日忙著處理堆積了好幾個月奏折的崔瀾有時候忙得只能在晚上回來時才能見上她一面。
不過等他回來的時,那沒良心的小玩意早就趴在龍床上睡得香甜了,哪里還記得他。
何當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可能是最近天熱的緣故,導致她胃口不好的緣故吧。
“阿離想吃什么,朕命御膳房現在給你做可好。”眼見著她從回來后,本就瘦的巴掌小臉,此刻更是小得可憐,就連身姿都輕飄飄得仿佛風一吹便要倒了。
“你太瘦了,得多吃點補補才好。”崔瀾給她夾了一個四喜素餡餃子親自喂到她嘴邊,何當離才張開了嘴。只是隨意嚼了倆下便咽了下去,只覺得這道菜她好像并不怎么討厭。
而且還蘸了醋,她也說不清最近一段時間她好像特別想吃酸的還有辣的。而以前最愛吃的甜膩之食此刻放在自己面前不但沒有半點胃口,甚至還有種反胃的錯覺,
見人終于肯吃點東西了,崔瀾又夾了幾筷子看起來清淡帶著酸辣之味的菜品喂過去。
就像是在喂養一只最為金貴不過的小奶貓。
等崔瀾將人喂飽后,自己才開吃。吃完后便馬上趕到御書房前去處理堆積多時的奏折。只是臨走前需得將人壓在龍床之上狠狠的親了幾大口才肯善罷甘休。
何當離在宮里的日子平淡而無奇,甚至是無聊到了極點,就連每日從花房給她送進來揪的花都不想揪了。
導致她現在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就差同豢養的豬沒有半點區別了,只是這張臉依舊不見長幾分肉。
這段時間甚至是吃啥吐啥,一點兒油膩的東西都聞不得。
還有隨著日子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崔瀾很明顯的知道她是有了,就是不知這肚子里會是誰的孽種。
真是該死!!!
“阿離,告訴我朕,有誰碰了你。”嗓音暗啞陰森,直令人從腳底冒起寒氣縷縷直沖天靈蓋。
崔瀾想到那日見到的三位男子,眸色深沉如墨,掩藏在寬大龍紋玄袍下的手緊攥著龍床一角不放。無論是誰,他都不能讓這個孽種生下來,而普天之下,她只能生育自己的羈絆。
至于那些碰了他寶貝的東西都該死,特別是還妄圖想偷借著她子宮之人,更當碎尸萬斷方才解氣。
不明所以的何當離害怕的往里縮了縮脖子,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男人看起來好可怕。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將手放在她脖子上掐死她一樣,無端令她從靈魂深處都感受到了懼意。
“阿離你告訴我朕,朕不會生氣的,你告訴朕你肚子里的野種到底是誰的!!!”男人臉上的肌肉因著過度的憤怒,而不斷的跳動著。襯得整個人就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說話啊,到底是那個野男人的。”即使答案已經很明顯的呼之欲出了,可是他還是想要從她嘴里親口聽到才可善罷甘休。
是那個吳國攝政王還是那個戲子,或者是她那個如今名義上的相公。無論是哪一個他都接受不了,孕育他皇兒的子宮如今豈能先一步住上其他孽種。
何當離被禁錮在了角落里完全動彈不得,嚇得眼眶微紅,隨后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瘦削的臉頰滑下,就像是滾燙的銅汁澆到了他手背上,他才懊惱的發現自己在做什么。
很快,太醫來了,不過隔著一道紗簾診脈。何當離就那么躺在里面,聽話的伸出了手,更是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