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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此番戰(zhàn)戰(zhàn)兢兢,難不成珺瀲又說了我們一家什么壞話。咱鎮(zhèn)國府一脈,皆是良善之輩,非宵小之徒可以污蔑!
妖族的呼嘯,人族的馬蹄,如舊日里的殘霞,如一劍驚鴻,伴的不是纏綿享樂之音。號角聲鳴,歃血呼喝聲響……
“咱們百川之國,獨善其身就好,獨善其身就好……”魚兒撫著胸脯,每每聽聞戰(zhàn)報皆要驚慌感嘆,比如妖族失了哪座城池,哪些視死如歸的好兒郎鐵馬裹尸。
此境況之下,百川說書行業(yè)興起了說如今的兩族之戰(zhàn),說書人自己不是那打馬上陣的將軍,卻講得頭頭是道身臨其境。佩服他們。
我聽他們拍板說道:“咱們妖族禍端四起,戰(zhàn)火紛飛,苦了落難的妖族百姓們!”
“百川啊離受難之日不遠(yuǎn)了……”
“上次說,珺瀲不顧主將安危,趁天未謝幕遮眼,率兵擊殺已潰逃之妖兵。”
……
除了接到四哥來信,三哥也日日處在憂慮之中。我們身在名貴家族,此時感受不到戰(zhàn)火之焦熱滾燙,是因時刻被家族保護著。
我們還會被保護多久呢,在父親眉目中這倒像是個數(shù)著指頭倒數(shù)就可之題。
三哥之嘆息沉長。
“我們百川也是妖族一部分。母親受難,那有孩子不疼呢。”他站在門檻那處,眉梢被日落霞光打磨得棱角分明,衣擺拖在地上沾了灰屑。
“若不除此禍患,我們不久便要成了亡族亡國之徒……”
“三哥,你之意是……”
三哥之悲傷也燙得我心柔軟如要被捏碎一般,說疼又酸澀,咽不下。
日子還是要過的,雖不比天上神仙日日無欲舒坦,但能吃是福,吃得下吃得飽便萬事有所期遇。
執(zhí)著四哥之書信,打算同三哥分享。氣喘吁吁入了他院子中,便注意到了奇怪兮兮的兩抹身影。
我便使了自己的偷窺大法。
兩坨身影竟是兩只狐貍,他們會面后,拍了拍手掌,兩只狐貍身嬌小卻壯實。此番可能在對什么暗語。
一只紅狐道:“皇孫交代的事,辦妥了?”他倆望四方無妖。
另一只黑白相間的狐貍點點頭,小聲應(yīng)道:“想來這府中之妖皆難逃一死,給皇孫報了仇我們可是大功一件。”
他們膩膩歪歪互相咬著耳根子,我從中聽到出一二,是這兩個宵小之徒欲要加害我們,大驚之余,也想著原來我錯怪了珺瀲那廝,罪過罪過。
我欲要再細(xì)聽,把他們的主謀聽出來。哪知他們狐貍耳朵尖銳不是蓋的,我再沒聽到第三句便被他們一陣妖風(fēng),連皮帶肉拖了出來。
我欲開口求饒,再不濟抱其狐貍腿大哭。此二狐竟是心狠手辣比得過翼城,我還未從地上爬起來求饒,紅狐窮兇惡極欲要掀翻我天靈蓋。
我抵擋不住其雄渾妖力,他爪子尖利可怖,眥起牙來,朝我擊了幾招。
魂魄便如同撕裂了般,痛倒是痛,痛到極致便是無感的麻木,我怕是已入了黃泉大道,孟婆慈祥臉龐猶在眼前……
我揉清了眼睛,不料細(xì)細(xì)一看,孟婆竟長得跟我三哥一模一樣。是三哥看破了陽世去當(dāng)了孟婆,還是孟婆巧合般同三哥撞臉了。
“孟婆,湯多加些肉塊,我不要蔥蒜。可以配兩小菜嗎。”
我想著孟婆要是煩我必會將我趕回陽間。
孟婆三哥轉(zhuǎn)頭問前頭一白衣胡子老頭。
“她……恢復(fù)不了了?”
白衣胡子搖搖頭,坐著寫了些什么,又道:“此藥可止痛,但不能制根本。一日一副,不可多飲。”
聽到飲什么,我喉頭一緊,砸吧砸巴嘴。
三哥之大掌撫上我發(fā)頂,目露心疼,袖擺子飄飄然。聽他道。
“那兩只狐貍非死即殘,腸子莫怕,他們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