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來傷害你了。”
白衣胡子置下筆墨,聽此言,對三哥說:“想必子裳姑娘只是一條主魂上丟下來的半魂,雖有貴命相保,但終有不穩。所以她一直以來有些傻氣。”
“如今此歷了裂魂之傷,有命在實是奇跡。”
“不過魂識不清,已是定然不可改之事……”
我聽不出三哥話中之意,什么狐貍,什么傷害。我撫開他的手,欲等來入口之湯,想想他怕不知道我想喝,于是跟他說:“我渴了?!?
我想著自己也沒講得罪他的話,三哥出手抱緊了我,耳旁聽見他似咬碎了牙發出的狠聲:“狐貍!”
家里的妖皆如看傻子一般看我,尤其父親,痛心之余,不忘掐著我臉肉道一番:“雖傻但還是我兒!”
我咬了口他的指頭,報復他說我傻,他吃痛卻不忍責我。
“你說咱們小姐忒慘了些,這才芳華年紀。”我聽到外頭幾個小廝交談,聲音洪亮清楚。
“我可是沒見過傻子是個什么樣的?!眿傻蔚蔚呐?。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聽到豬肉,心涌動一番。不過細細一想,他們是把我比做豬肉。羞憤難當。
不知為何,他們制著我不讓我出門,雖日日有餐可食,卻味如嚼蠟。三哥道:“良藥苦口?!甭犘帕怂难哉Z乖乖含勺飲下。
將要把喉嚨吐出來之際,三哥將一塊冰糖塞到我嘴中。嘴中便只有甜膩,甜膩了便只知道歡喜。
本來我房中有盆嬌艷鳶尾,它蔫敗之后便被小廝扔了,我好像記得自己還種了些,但忘記了在哪。
天青日白,雖大而無際,卻已被納在鏤空鑲花的木窗子上。
我盯著這木窗子良久,分不出鑲的假花同真花的區別。同是嬌艷美麗,為何要叫假花。
三哥每每來陪我之時,我總能吃到不少糖塊,跟他說他干脆就別走了。他彎眉眼含著柔蜜。
可今日他卻對我說他要搬家。我有些驚,他說:“是我們要搬家。你和我,我們要入新家去。”
細想了想,管他新家不新家,想必少不了糖塊吃。我便嬉笑著答應了。
是不是我答應得太爽快不矜持,惹他低眉垂目,猶有煩惱。
嘴中的糖塊已化得差不多了,不知三哥何時要給我下一塊,他臉頰白中透亮,一如糖塊般。
此糖塊又嘆息著。
“心果真難測……”
“我們對他那么好,他卻借狐王之威陷害我們,如今百川之中已無我們容身之處。”
“難為了父親。傷心勞力?!?
見他傷心至此,不就吃了他幾塊糖,忒小氣。不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