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就來到了十月底,吳道到了不得不為未來做出選擇的時刻,因為如果要考博士,就必須在十一月完成報名,把審核材料郵寄到報考的學校。就在吳道為此而煩惱的時候,有一天司百芳對他說
“吳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什么事情?”吳道說。
“我聽說咱們學校的研究生有很多都在研二的時候出國去教對外漢語了,我也想報名。這樣一來可以增長見識,二來還可以攢下不少錢,寄給老家。”
吳道對司百芳說的項目并不陌生,事實上他也曾經非常想報名參加,只是他為了司百芳而選擇了放棄。然而他不能把這些話告訴司百芳,只能說
“百芳,我覺得你報名參加那個項目很好,我支持你的決定。能到國外生活一年,對你創作詩歌也有好處。”
“吳道,你有什么打算呢?明年你就畢業了,我出國了,就不能再陪你,你是工作還是考博士?”
司百芳的話讓吳道感到很傷感,但他支持司百芳的決定,無論司百芳想要做什么,他這個心靈的朋友都會幫她去完成。在傷感之余,他也看清了自己的方向,既然司百芳要離開濟州,他也應該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對司百芳說
“百芳,我想好了,要考博士,將來做一個學者。”
“我支持你的決定。”
十一月初,吳道把自己決定考博的事情告訴了田莫問。田莫問一直都是支持并且希望吳道考博士的,因為他覺得吳道很適合做研究工作。吳道當初選擇田莫問做導師,田莫問的心里是高興的,因為這個研究生讓他暫時保住了研究生導師的資格,但一開始他并沒有對吳道抱有多么大的期望。第一次見面之后,田莫問發現吳道和年輕時的自己竟然有些相像,都有一股沖勁。后來,吳道的勤奮也讓田莫問感到驚訝,短短兩年時間,這個幾乎沒有一點法語基礎的學生竟然完全依靠自學就可以運用法文資料,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吳道到了最后的關頭才決定考博,田莫問雖然覺得時間有些晚了,但仍然感到很高興,他對吳道說,他有一個同學在北京的一所大學擔任博導,吳道可以報考那里。想到好朋友荊立科就在北京,吳道欣然接受了田莫問的建議。田莫問當即聯系了自己的同學,向其推薦了吳道,之后吳道通過電子郵件和這個博導也取得了聯系,考博的事情正式提上了日程。
吳道報考的學校,博士招考初試采取審核制,報名的考生只需要把自己的兩篇論文連同三位教授或副教授的推薦信寄到學校即可,學校的博導會根據這些材料確定進入復試的人員名單。吳道從自己的畢業論文初稿中節選了兩個章節,修改成了論文,之后又找田莫問和另外兩名導師寫了推薦信,然后一起寄到了報考的學校。
外國文學專業的七個研究生,有五個打算畢業以后參加工作,兩個考博士。除了吳道之外,另一個考博的人是呂茜茜,她考的學校和吳道是同一個,但不是同一個研究方向,也就不存在競爭關系。
十二月初,吳道收到了報考學校的電話回復,他通過了審核,進入復試。
到了冬天,司百芳給吳道做了第三雙棉鞋。吳道想到,自己即將和司百芳分開,未來的生活難以預料,這也許是司百芳為他做的最后一雙鞋了。于是,他沒有穿那雙鞋,而是裝在一個盒子里放了起來,他要永遠地珍藏著這雙鞋。
寒假回到齊城縣,吳道把自己考博士和已經通過初審的事情告訴了家人。盡管他一再強調通過初審并不等于錄取,但人們還是以為他已經考上博士了。尤其是吳河,他到處對別人說
“我的孫子小道考上北京的博士了,到九月就去北京。”
聽說了吳河對村里人說的話,吳道對吳河說
“爺爺,我還沒錄取呢,還有復試。過了復試,才能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