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就是村子里的,男賈人闖進來的時候,父母把她藏到了地窖里。
本以為男賈人會像以前一樣,搶些東西就走,可這次他們竟然在這里駐扎了一個多月,而且還把村子給封死了。
男賈人在村子里沒日沒夜一頓亂挖,挖得溝壑縱橫,好像蜘蛛網一樣。
村里人也不知道這幫男賈人到底想干什么,大體猜想,只是感覺李家莊要倒大霉,不但不能出入村莊,許多壯勞力還被“請”去干活。
不去?
不去就往死了打,誰敢不去?
挖完了各種坑,往坑里埋些帶尖的木頭或者竹子,最后還要架設翻板,村子里有些老人說,男賈人這樣做,看起來更像是打獵用的陷阱。這次規模這么大,看樣子是給敵人準備的。唉,敵人,敵人就是咱們大梁的兵啊。
村子里有些血性的漢子,想反,可是人太少,組織不起來,而且男賈人也提前做好了準備,在挖完地之后,把村子里的壯丁都聚攏到一起剃頭。
如果誰敢反抗,沒說的,直接砍頭。
再后面的事,就是唐淵帶領部隊殺到李家莊,通過帥部下達的命令和戰術方針,打了一場十分艱苦的戰斗。用唐虎的話說,也就是咱們人多,如果一對一地打,就咱們這裝備,根本打不贏。
雖然唐虎的話難聽了些,可事實確實如他所說。
殺敵五百,自損七百,這算什么勝利?
幸虧是打贏了,如若輸了,許多傷兵出不來,那么傷亡比例一定比這更恐怖。
而關于這穿紅色小襖女子的事,是一件很狗血的事件。女子聽說梁軍殺回來了,全家人都很高興,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伙梁軍沖了進來,把女子給糟蹋了。還把女子的父母都給打傷了,女子氣不過,自己跑而來告狀,她發現唐虎鎧甲好,個頭大,以為唐虎是這里的將軍,便去找唐虎評理。
而唐虎自然會把她帶來見唐淵。
聽說有女子告狀,監軍張努面沉似水,看起來老頭子火氣很大,正壓抑著。
唐淵雙手交疊枕在腦后,目光空洞地看著棟梁交疊,恨恨地咬了咬牙,嘴里蹦出來一個字:“殺!”
坐了起來:“把人犯推到村口,當著全村人的面砍頭,還她一個清白。”
“那可是咱們登州老鄉。”唐虎訥訥道。
“這時候還好意思說是老鄉?”唐淵揉了揉臉:“你們下不去手,我來下。這事兒唐淵三令五申說過多少次,竟然還有人敢犯。這不是小母雞給黃鼠狼拜年,找死的嗎?”
越說越激動,最后唐淵站了起來,立刻覺得渾身酸痛。
這一仗打下來,雖然嘴上說沒受傷,其實多是逞能,穿著鎧甲,保護皮肉沒破,可身上許多鈍傷也夠唐淵受的。站起來,兩條腿還有些站不直,甚至有些哆嗦。
唐淵要殺作亂的士兵,被一些登州老鄉聽說了,過來解勸,唐淵只是不聽,已經讓陳豹把那人逮了起來。這時渾身綁縛繃帶的傅瓔跑了過來,咕咚一聲跪倒:“唐都尉,那人是我弟弟。如果您一定要殺人才能泄憤,那就殺我算了。”
“傅瓔,你這是在將我嗎?”
唐淵一向很看重傅瓔,這人武藝高強,而且現在仍然在上升期,看他上升的勢頭,將來成為七品戰將不成問題。他也已經得到了唐琪的重視。要知道,唐琪也不過七品。
“那我總不能眼瞅著弟弟被殺呀,咱們為了百姓,拼死拼活,死人堆里爬出來,就是碰了那女子又如何?她又沒少了什么。”傅瓔低著頭說。
唐淵怒道:“你作為一名營級都尉,連你對紀律的看法都如此淡薄,那你手下的兵還能好到哪里去?
難怪你弟弟能干出這種事,要我看,一半責任都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