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戰后的第一個夜晚,都特別安靜,因為將士們都太累了。
除了城墻上的哨兵依然不能睡覺,其它所有人都是和衣而睡,生怕敵軍這個時候偷襲。
唐琪受傷很重,傷在肋骨上,軍醫說肋骨有骨折的跡象。
她很疼,可她卻咬著牙不吭聲。
晚上的時候,她發著高燒,扈蘭花在她身旁殷切伺候,一邊放著水盆,水盆里有打濕的毛巾。
兩塊毛巾交替著給唐琪敷在額頭上。
“倪大哥,將軍退燒了嗎?”唐淵手拎拎著一包藥和一個模樣怪異的木桶,來到將軍賬外。
“還沒有?!蹦攮懱а劭戳丝刺茰Y,由于吳匡總說唐淵壞話,現在倪瓚見到唐淵顯得不像以前那么熱情了。
“我來給將軍送藥?!碧茰Y目光銳利,通過吳匡的臉色和眼神,已經察覺到了什么,可他并不會就這個問題深入探討,而是直接說此來的目的。
“木桶是干什么的?”倪匡審視的目光看著木桶:“看起來不像是盛藥的?!?
見倪匡起疑,唐淵沒說什么,把木桶放在門口。
“我只送藥。”
倪瓚遲疑了一下,掀開門簾看了看,沒說話,而是用手指了指帳里。
唐淵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輕輕掀開門簾,向屋里望了望。
屋里的很暗,可還是能看到唐琪痛苦的面龐。
其實唐淵的動作非常輕,掀開門簾也幾乎沒有聲音,可不止為何還是被唐琪察覺,眼睛突然睜開,看到了唐淵。
“找我有事嗎?”唐琪說。
唐淵頓了一下,道:“我手里有些草藥,可以退燒?!?
扈蘭花見是唐淵來了,微笑著快步走過來,說:“是咱們鄉下的土方嗎?”
唐淵道:“對,是節節草。”
扈蘭花笑意加深了,扭回頭對唐琪道:“剛才我就跟將軍說過,在咱們扈家莊,老百姓發燒了都吃這個。我一直照顧你沒時間去采,既然唐淵送來了,我去給你熬藥吧。”
唐淵說:“你繼續照顧將軍,我去熬藥吧。”
其實唐琪對這些土方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是將士們有心給她治病,心中一暖,便答應了。反正現在她也需要大量飲水,弄些草藥喝喝,跟喝水也沒什么太大區別。
唐琪不是普通女孩,面對藥物的苦澀,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偏偏,這服藥又有一個別名,叫做鎖眉草。
味道極苦,連唐琪也不禁微微皺眉。
“這么苦?”
唐淵你笑了:“這藥在咱們當地,還有一個別名,叫做土木賊,草根特別堅韌,味道也特別苦。不過效果還是蠻不錯的,這多年我采過不少,都是存著賣錢的,這次參軍,我也帶來些,給唐虎和陳豹都用過,效果蠻不錯的?!?
“希望如此吧?!碧歧骱韧炅?,扈蘭花接走藥碗。
唐淵的目光在軍帳里掃了掃,他覺得這里好像少了一樣東西,而自己有備而來,東西就放在外面,“將軍,我找扈蘭花有兩句話說?!?
“嗯,去吧。”
走出帳篷,見到倪瓚,扈蘭花想繼續向外走,可唐淵卻直接開口道:“這個桶是我做的,你拿去給將軍用吧。”
“這是…”扈蘭花稍微遲疑了一下,可少女還是很快看懂了。
抬眼看著唐淵,問道:“如果我受傷了,你也會送我一個嗎?”
——
戰爭還沒有結束,各戰區的戰斗在進行,雙方使者的談判也一直沒停止過。
某種意義上講,現在這個階段的戰斗,都是在為談判做服務的。
一場勝利,就是談判使者手里的砝碼。
梁軍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