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媳婦之后,小皇帝時常跑來后宮,稍顯廢業。
其實皇帝才十七歲,還是個大孩子,如今有了女兒,他更是玩心大起,每天必須陪著女兒玩耍一個時辰,才肯罷休。
唐琪道:“御史大夫孟宗大肆報復文官,他的奏折陛下是如何批示的?”
趙策道:“他那人手段也太過卑劣,他的奏折千瘡百孔,看得我簡直想笑。如此魯莽之人,竟然能被選成孟家族長,對我來說是有好處的,將來我對付他,不用像母親對付三個老頭那么勞心費神。”
唐琪沒說話。
趙策抬頭看了看唐琪,生產之后,唐琪看起來越發富態了。
皇帝道:“對于他的那些奏折,我只批準一小部分,這一部分當中,都是一些果然有罪的人,即便孟宗不報復他們,也應該定罪,而且還殺了一批人。我想孟宗一定會心滿意足,并且把大量孟家人安排到空缺上去。”
“西門丞相如何說?”唐琪剝開桔子,塞到皇帝口中。
趙策咀嚼,口齒不清地說:“他那老東西,只要孟宗不動他的人,他是一聲不吭,可昨天,孟宗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竟然想動工部侍郎西門侯,結果惹得老頭子當場翻臉。哈哈,那場面你是沒看到,老頭子氣得胡子撅起來老高。結果孟宗虛了,撤回訴訟。”
“昨天我還跟母后說起這事,”唐琪稍微頓了一下,暗示皇帝,這些話是太后同意過的,“我們覺得,皇帝的棋應該下得更大一些。”
“這話是什么意思?”
唐琪笑道:“多少判幾個沒罪的,給西門家族騰地方。”
“那怎么能成?”趙策正色道:“那豈不是寒了天下良人的心?”
唐琪道:“只是判刑,并沒說要他們的命,當將來時機成熟,再為他們平反也就是了。但是這個過程,一定要有,而且面對孟宗時,陛下要表現得軟弱一些才好。”
“咦?”趙策歪了一下頭:“唐琪,如今你說話的口氣,怎么越來越像母后了?”
小皇帝不滿留意了,還生氣了吶。
——
莫州,軍部,第五師中郎將唐淵,正在與莫州冠軍將軍蕭寒下棋。
唐淵搞不懂蕭寒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他根本就不會下圍棋,聽說將軍要找自己下棋,他還特意跟納蘭信學習圍棋規則。
以前他們玩的都是雙陸象棋,搖骰子賭運氣,面對圍棋這種棋盤,唐淵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只記住了納蘭信的話,“圍棋最重要的是守邊搶中,只要記住這一點,你就不會輸得太慘。”
唐淵棋力不佳,可蕭寒并沒讓他輸得太難看,最后只是以微弱目數獲勝。
下棋過程中,唐淵明顯能感覺到對方在讓著自己,當他發現一條小龍有危險的時候,他就猛力往外跑,蕭寒通常會放那龍一條生路。
但這并不會影響最后的勝負。
“蕭將軍此舉是何意?”唐淵想問這句話,可他沒問出來,一旦問出來,立刻顯得低級。
高手之間,是不需要問出這句話的。唐虎才會問。
除非高手心里已經有譜,才會問。
這聽起來好像有點兒矛盾,其實根源還是在心里斗爭。
這是一次交鋒。
高手出招,要么一擊致命,要么駐守大寨不出,任憑對方討敵罵陣,罵得口干舌燥,也是不出。
就好像孔明對仲達。
最近一年,唐淵漲知識了,他一邊看書,一邊討教男賈狀元納蘭信,那納蘭信雖然是男賈人,可已經很了不起了,對漢文化的了解程度,也算博學多才。教授唐淵文化,綽綽有余。
陳豹偶爾也學學。
唐虎卻成天泡在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