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郝毓會跳起來指責他們多管閑事,給郝塞帶來麻煩,誰知道郝毓眉頭一皺,問道“刑獄司是什么地方?”
“提點刑獄司,又稱刑獄司、提刑司、憲司,掌管一州庶獄,核其情而覆以法,督治奸盜,申理冤濫。”子矜給他背了一段書,怕他聽不懂又給他解釋,“專門處理郝塞這種視法理人倫于無物的人的地方。”
這下郝毓聽懂了,這個長相極好在罵他阿耶。
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平和,只是安安靜靜的向子矜澄清,“娘子許是對家尊有所誤會,阿耶雖然為人嚴厲卻待我極好,并無苛待之處。”他還記得昨天衛(wèi)嘉說的那句郝塞不配為人父,“昨日娘子攪了我的功課我還沒向娘子討說法,怎么娘子反倒把我關在這里還污蔑家尊,這是哪家道理?”
子矜在來的路上遇到了王琰派來傳話的人,他把郝毓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子矜對郝毓的態(tài)度早有準備,聽到這話也不動怒,反而笑著答道“自然是咱們家的規(guī)矩。”
也不知道阿姊開的什么安神藥,居然能讓人冷靜的這么徹底,委實神奇。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個紅色米粒大小的胎記?”子矜語氣篤定,順手挽起袖子把手腕遞到郝毓眼前,“你看,我也有,這個胎記只有蕭氏中人才能有。”
祖?zhèn)魈ビ洠瑩?jù)說蕭氏先祖得仙人入夢傳授修行之法,凡蕭氏之人心思純澈根骨極佳的才會有這個印記,這是修行蕭氏功法的先決條件,所以燕王當年只是玩笑似的提了一句平王一脈,宣武帝就派人去查證了,后來證明是謠傳,平王一脈早就死絕了。
郝毓自然知道他身上有這么個胎記,畢竟他身上其他地方可謂是毫無瑕疵,每次郝塞幫他打理身體的時候都喜歡拿著他的這個胎記打趣,說是美玉微瑕,就是位置有點難以啟齒,只好點點頭,道“除了這個還有其他證據(jù)嗎?”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脫了一遍,誰知道是不是那個時候被他們看到的。
“當然有,手伸出來。”看著挺精明的人,怎么就被那個郝塞養(yǎng)廢了呢?
子矜從裙子下面抽出了一把匕首——其實是在靴子里放著——抓著郝毓的手劃破指尖,把血滴到自己的腕上,血跡很快消失,而子矜腕間的胎記(朱砂痣)明顯變紅了一瞬。
郝毓目瞪口呆,子矜卻不以為意,他早就拉著蕭紹和王琰試過了,“只有蕭氏族人的血滴在上面才有用,沒什么大用,只能用來識別蕭氏血脈。”
子矜還想拉著郝毓試試,被郝毓瘋狂推辭。
那種地方,怎么好意思讓別人看。
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信了,只是多年的認識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推翻的。
“你欲如何?”
“讓你認祖歸宗,”子矜把匕首重新插回靴子,“可有興趣入我燕王府?”
郝毓有些惱怒,他都服軟了子矜還在逼他,“我問的是我阿耶!”
子矜冷笑,“郝毓豢養(yǎng)兒童買賣人口不敬皇室,這些罪名足夠他死上三次了!”
子矜以為自己的語氣足以恐嚇他人,卻不想小孩子的威脅怎么看都缺乏威勢,反倒萌感十足。
郝毓是沒被她嚇到,“我若是進了燕王府當如何?”
“刑獄司的長官是阿翁的臣子,要聽我阿翁的,我可以向阿翁求情敕免郝塞的罪行,可以把他罰的輕一點。”比如只死一次。
反正到時候把郝塞往金陵一送,就說是流放了,你也不知道,子矜惡劣的想著崔讓給她說的那些暗度陳倉的例子。
郝毓被郝塞教的不諳世事,全憑著本能完成了和子矜的討價還價,“我答應了。”
“那就把這個簽了,你為了救郝塞要給我家做二十年白工,我家包吃包住,在此期間你不許跟郝塞聯(lián)系,要把我父親叫阿耶,把我娘叫阿娘。”
子矜把契書從采薇懷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