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猛的抬起頭,眼里的有那么一瞬間甚至閃過了一絲殺意,她勾唇一笑,冷冷的說道“天家只有喪偶,沒有和離,世子妃若是不介意,大可以身試之?!?
蘇言蹊被子矜突然顯露出的另一面嚇了一跳,不知怎的竟然想起了兩人新婚之夜子矜窩在他懷里時說的話。
當時的語氣似乎同現在極像?
原來那么早就露出爪牙了嗎?蘇言蹊暗笑自己看走了眼,這哪是獅子貓,分明是獅子。
“世子這又是何必,臣既然同世子成婚自然就已經做好了隨時送世子出征的準備,如今不過是來的早些罷了,世子不必心懷愧疚。”說著蘇言蹊朝子矜眨眨眼,玩笑道“世子不在,臣可就沒人管了,豈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燕王和燕王妃都是大忙人,府里唯一有資格管上一點的蕭敄又長年待在營中不回王府,仔細一算還真沒人能管得了蘇言蹊這個世子妃。
蘇言蹊說的輕巧,子矜卻知道這種日子不好過,他當年也是自己十天半個月的見不上父母一回,那時候即使不甚在乎心里也會難受,更何況蘇言蹊這種心思細膩的人,背井離鄉還要做出一副深明大度的樣子,心里指不定怎么難過呢。
“莫云……”
……
子矜走后第一個月,北境下了一場大雪。
“仲兄,在忙什么呢?”獨孤誼在王琰的暖房門口探頭探腦,身上的灰鼠皮襯得皮膚越發白皙。
王琰朝獨孤誼揮揮手讓她進來,嫌棄道“又來搜刮我的花了是吧?!?
“仲兄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妹妹就不能是來賞花的?”獨孤誼反駁道。
王琰哂笑,“想賞花怎么不去看園子里的梅花,寒梅傲雪,多好的景致,和你這一身也相配?!?
獨孤誼小心的繞過地上的花盆往王琰身邊走,吐槽道“我才不去看那園子里的梅花,好好的梅數非得給修成歪七扭八的樣子,我瞧著就別扭?!?
“傻丫頭,人家那叫老干僵蓋,苔鮮封枝,盤根錯節,橫斜疏瘦,蒼勁淡稚,疏花點點,一株極品的梅樹頂的上一位一品大員好幾年的俸祿了?!蓖蹒剡^身敲了獨孤誼一下,露出了一直被他擋住的花。
那株花莖高3080厘米,分枝,有伸展的糙毛。葉互生,羽狀深裂,裂片披針形或條狀披針形,兩面有糙毛,花瓣有四,紫紅色。有深紫色斑,花藥黃色;雌蕊倒卵球形,柱頭輻射狀。
獨孤誼看到這株花的時候臉都白了,一手拉著王琰往后退了兩大步,語氣驚惶“這花哪來的?!”
王琰奇怪的瞥了眼花盆中幾乎算得上妖艷的花,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滿頭霧水的答道“阿耶讓人送來的,你認識?”
獨孤誼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心里的恐懼和憤怒,反問道“阿耶送來時難道沒告訴仲兄這是什么嗎?”
王琰答道“阿芙蓉,乃是一味藥材,麻沸散的主藥。”
果然如此。
獨孤誼心里慘笑,看著那朵妖冶的紅花仿佛在看什么生日仇敵。
罌!粟!
一種美麗的植物,葉片碧綠,花朵五彩繽紛,莖株婷婷玉立,蒴果高高在上,但從蒴果上提取的汁液,可加工成鴉片、嗎啡、海洛因。毀人體魄,催折心智,使大國傾頹百姓流離夫妻反目骨肉成仇,這是開在地獄的惡之花,行走在人間的死神。
“此物易成癮,長期或大量接觸甚至會讓人精神錯亂產生幻覺,其效較五石散更毒,為何會出現在燕王府的暖房里?!”獨孤誼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有人想要借此毀了燕王府。
王琰拍了拍獨孤誼讓她稍安勿躁,安撫道“我知道,阿耶也是無意中聽說了阿芙蓉的效用,怕人說的不準,特意讓人載上幾株做個實驗,若是真有那么恐怖,就奏請陛下銷毀天下阿芙蓉,并且嚴查阿芙蓉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