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至南寧有一百五十里路程,途中還要渡江,林嘯把一營一分為二,副營長馮剛帶領機炮排、輜重連押著俘虜輜重為后隊正常前行,自己和丁帥則帶著偵察排和三個主力連為前隊,隨同李元胤部策馬先行,第二天下午就渡過邕江抵達南寧南郊。
南郊有個大校場,就在南湖邊上,校場后邊是一座兵營,原先有一個衛的官軍在此駐扎,營房可以住三千多人,后來這個衛開拔前線被打散再也沒有回來,這座兵營便成了空營。
原先孫可望派來的六百騎兵就駐扎在這里的東北角,后來鄭國又帶來一千多人,占據了兵營中的一半房屋。
何守信護送瞿式耜來到南寧后,瞿式耜在兵營西北角打掃了兩間木屋把警衛排安置下來,與孫可望兵正好在兵營的兩端,何守信行事謹慎低調,雙方倒也相安無事。
接到林嘯的命令,何守信命人打掃了剩余空置的營房,足夠六百多人駐扎了,李元胤的禁軍是要入城駐扎的,所以不必在此安置營房,又在營外校場一角筑起一座簡陋的營柵,用來關押戰俘。
林嘯和李元胤趕到的時候,何守信早早就迎候在邕江邊上了,當下迎向兵營,一路走一路聊,詳細詢問城中各方兵力情況,還未入營,瞿式耜和張桐敞就聞訊趕來了。
林嘯趕緊迎上前去,只見瞿張二人已經在路邊下轎,因為在行宮行走,所以都頭戴烏紗,身穿官員常服,一見林嘯便喜滋滋的上前見禮寒暄。
林嘯瞥見兩人雖說官服比較正規,但所乘均是四人抬的素色小轎,隨從仆役也只有寥寥數人,可見朝廷上下是相當拮據相當簡陋的。
當即迎入營房,何守信領林嘯他們進入指揮部品茶說話,自己陪著丁帥他們忙著安置戰士們的營房去了。
待眾人坐定,林嘯仔細打量瞿、張二人的官服,發現顏色款式都相同,緋色團領衫,腰間束帶,只是二人胸前的補子圖案有所不同,瞿大人的補子為藍底白云紋,繡著一對白色仙鶴,而張大人的補子為紅底藍云紋,圖案卻是一對黃色錦雞。
張同敞發現林嘯不開言,只是坐著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的裝束,李元胤也一味悶頭品茶,心下有些納悶,便拱拱手微笑著道“二位將軍車馬勞頓,本應歇息一二,只是如今朝中局勢危急,故此恩師便帶學生立即趕來,實在有些唐突了。”
李元胤笑了笑,和煦地說道“張大人哪里話,都是為了大明社稷,何須客套,我等但憑皇上差遣呢。”
說完便微笑著望著瞿式耜,言下之意很明確,我們人來了,怎么行動就等旨意了,沒圣旨可不好亂動,免得落人話柄。
瞿式耜聽懂了,聞言也不客套,撕開官服內襯,取出一個黃色小布卷,站起身來正色的道“元伯將軍,皇上有密旨,將軍接旨吧。”
李元胤聞言慌忙下跪聽旨。
“錦衣衛都督同知李元胤,忠勇事國,其心可嘉,郁林一役擊潰來犯東胡,斬殺敵酋尚之信,有大功于社稷……擢李元胤京衛指揮使,掛車騎將軍印,賜爵南陽侯,著立即進宮,接掌宮廷禁衛事,拿了馬吉翔交有司議罪。欽此!”
“微臣謹遵上諭。”李元胤磕頭應道。
“恭喜元伯將軍榮晉侯爵,侯爺重任在肩,事不宜遲,請立即隨同張總督,帶兵進宮勤王吧。”
瞿式耜讀完圣旨,把密旨雙手遞給李元胤,笑著道“別忘了把孔賊的尸首帶上,獻給皇上。”
“卑職遵命!”
李元胤雙手過頂,恭恭敬敬接過密旨,隨即起身也不啰嗦,看了看林嘯,抱拳施禮,隨同張同敞出門而去。
“元伯曾三斬叛將,決機俄頃,而皆先請敕行事,從不自專,有忠有智有勇,的確是個人才,無怪皇上青睞有加啊。”
望著李元胤的背影,瞿式耜喟然道。
“大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