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臣……一定力游說琴川侯,不負圣望。”
“好,那就有勞瞿愛卿了……今日朕累了,眾位愛卿也辛苦了,散了吧。”
瞿式耜又不傻,怎會看不出這對君臣師徒的把戲,見狀頓時心生涼意,還能說什么呢?
搞了半天,他們還是覺得威脅最大,真正要制衡的,是林嘯啊!
可這事確實是他的職責范圍,他無法推辭,故此只得含糊其辭地應下,我只能去試試,成不成可與我無關啊。
開什么玩笑!憑林嘯他們的實力,完可以甩開膀子單干,現如今人家對朝廷這么尊重,不僅力阻清軍保衛行都,糧食銀兩也源源不斷給予接濟,怎么說都算仁至義盡了吧?
到頭來你卻來個以礦石換火器,讓人家給你免費造槍造炮,而讓他自己招募的士兵拿著大刀上陣?
又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有這樣用人的嗎?這不是把人往外推嗎?
史上多少好事,壞在一幫鼠目寸光的歪嘴和尚手里啊!
瞿式耜心念及此,內心一聲嘆息,默默轉身離去。
……
第二天一早,林嘯和鄭國分別進宮謝恩,林嘯帶著余成等一干護衛推著幾車美酒出宮時,正好遇到瞿式耜出來。
林嘯讓余成和司徒正帶著護衛們先行回營,自己牽馬陪瞿式耜走一段,送他回府。
送到小院門口,瞿式耜卻請他進去坐坐,林嘯也不便過分客套,便跟著瞿式耜進了門。
這真的是個小院,進門迎面就是一座三開間瓦房,瓦房右手邊是個小馬圈,左手廂房則是廚房和仆人的住所。
進門剛坐定,卻見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上前奉茶,高高瘦瘦的,長相頗似年輕一點的瞿式耜,原來他就是二公子瞿玄銷,知道來的客人是救出乃父的恩公,便親自奉茶,借機表達感激之情。
瞿式耜笑著對兒子道;“銷兒,還不快來拜見恩公?”
瞿玄銷當即上前拜見,林嘯慌不迭雙手攙住,連說不敢當。
當下便是一番寒暄,寒暄中林嘯得知瞿式耜本是官宦之后,其祖父曾于永樂朝任禮部左侍郎,其父也做過湖南學政,可以說是官宦世家。
瞿式耜本人共有三子,大公子瞿玄錫在家經營祖傳田產,算是個地主;二公子就是眼前這位,主要從商,做一些南北干貨和糧食的生意,自南京陷落后便回家閑住;年輕一點的三公子瞿嵩钖則立志科舉,是一名秀才。
今年本是瞿式耜六十大壽,因老父遠在桂林做官,故二公子帶了二名仆從千里迢迢前來探望,意欲為老父祝壽一番,沒料到他們尚未趕到,老父便兵敗被俘了,這才滯留南寧以圖轉圜。
當下瞿玄銷再三再四謝恩不絕,搞得林嘯很不好意思。
當瞿式耜提到林嘯祖籍也是常熟,其實乃是老鄉之后,瞿玄銷更是驚喜不已,說的話也明顯親熱不少,說是以后有機會回家鄉的話一定請來家作客,讓他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看看時近正午,正是午飯時間,瞿式耜便留林嘯吃飯。
飯前瞿式耜進入內室更衣,換上居家便服,林嘯也想脫掉這身別扭的官服,可惜沒帶可換的衣服。
瞿式耜打量了一下林嘯,便對兒子說道;“家里有干凈的衣服嗎?快請雙木將軍更衣吧。”
瞿玄銷笑著應道“正好兒子臨行前您孫女和她娘連夜縫制了一件秋衣,尚未穿過,不知林大人穿合不合適。”
瞿式耜擺擺手道“就讓林將軍將就一下吧,總好過這身官服。”
林嘯聞言也不客套,當即跟入內室換了衣服,換上的卻是一件青色棉布道袍,除了肩膀稍緊,還挺合身的,林嘯伸了伸懶腰,感覺比官服舒服多了。
因為瞿玄銷是沒有功名的,所以一般不戴帽子,瞿玄銷便給了林嘯一個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