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八章如今已經(jīng)遲了!
平時,只看表面,汪繼軍堪稱是個一等一的好兵。
他訓(xùn)練刻苦,與人為善,單兵戰(zhàn)術(shù)能力不錯,紀(jì)律觀念也很強。
可是,刺殺的念頭還是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
汪繼軍很明白,刺殺這些個賞識他的首長是不義的!
可是,違反師命,背叛師門同樣是不義的!
就在這種長期的折磨中,汪繼軍感覺自己就快繃不住了,他左右為難,痛不欲生。
終于,有一天……他當(dāng)了逃兵。
一次,在部隊趁夜渡河的時候,他故意落水,潛出去很遠才爬上了岸。
他知道“戰(zhàn)友”們一定在找他,他得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無論以前表現(xiàn)如何,逃兵是什么下場,他是非常清楚的,尤其自己還是“臨戰(zhàn)脫逃”!
在黑暗中,他迅速脫下了那身新式軍服,丟掉了所有的東西,偷偷摸去附近的村里,偷了一套老百姓的衣服。
他什么也不想,大腦一片空白,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隱入了黑夜……
過了江后,他一路乞討到了揚州——因為知道討虜軍光復(fù)浙江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他便一路往北去,只求離得遠遠的。
汪繼軍原本并不想投奔官府,剛剛當(dāng)了明軍的逃兵,不到萬不得已,他同樣不想再去當(dāng)韃子的細作。
另外,他這樣形同乞丐、身無分文的人,根本不可能被當(dāng)官的接見,就算見了,恐怕也沒人會信他的話,只會反被懷疑是明賊的奸細,搞不好直接推出去就給砍了。
別說遇上韃子的官軍了,在他的老家,那些土寨的寨主,也會僅僅因為陌生人“形跡可疑”,而隨意地砍掉過路人的腦袋……
汪繼軍對揚州的道路略有所知,當(dāng)初,湯叔帶著他們正是從揚州過的江,現(xiàn)在,他打算還是走老路往回走,過了揚州一路往西北去,那是他老家的方向。
然而,好不容易繞過揚州城,就快走到泗州的時候,在官道上,他被一隊路過的綠營兵抓住了。
很幸運,這次他們沒有砍了他,而是把他抓了差,去搬運貨物。
貨物中有許多木箱,很是沉重,汪繼軍被迫挑著兩箱這種木箱,隨同百八十個挑夫肩挑背扛,日夜兼程,趕往揚州。
他發(fā)現(xiàn),這活實在不是人干的——貨物實在太重,而吃得又實在太少,一天只給兩個飯團,早一個,晚一個。
要不是這半年多來在部隊吃得好,又刻苦訓(xùn)練打熬得一副好身板,說不定沒幾日,他便會活活累死。
他想尋機逃走,但官兵看守得很嚴,前后左右都是他們的人。
他很清楚,憑自己的身手,赤手空拳打翻三兩個官兵不成問題,可這隊綠營兵的人數(shù)太多——比挑夫的總?cè)藬?shù)還多,一旦逃跑不成,被抓后必定會被砍頭,他找不到機會。
要不是某一天,一個挑夫力竭摔倒的時候摔破了木箱,散落出里面的物件,或許他就這樣活活累死在道路上了……
從破碎的箱子里掉出來的,是幾支嶄新的火銃!
從外形看,這是一種前膛火銃,但肯定不是那種隨處可見的火繩鳥銃。
他清楚地看到了,這銃——有扳機。
汪繼軍雖然沒用過這種火銃,但卻不止一次的看到過。
這種火銃,不但射程近,準(zhǔn)頭也不好,比起他的部隊配發(fā)的“中正式”步槍要次得多,更別說主力部隊裝備的那種連發(fā)槍了。
在欽州時,他看到,只有那個莫千戶手下的守備隊才用這種火銃,不過,對于普通的盜匪海賊來說,這已經(jīng)是很可怕的大殺器了。
“這東西,綠營兵怎么會有?!”
他那副奇怪的表情,立刻引起了帶隊官長的注意,當(dāng)晚,剛剛宿營,他便被幾個士兵一索子捆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