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婆瞪了一眼門口的張蕊后繼續口沫橫飛，仿佛真是盼望孫女成才的奶奶一樣。

焦老師有些尷尬，“沒有沒有，張蕊很好，成績好人也聽話。您老別擔心，今天來主要是為了和您商量一下去參加體操比賽的事情。”

“哦，學校的比賽啊，老師怎么安排都好”幺婆很聲明大義。

焦老師輸了口氣，她還以為會比較麻煩，沒想到這樣順利。

張蕊看在眼里，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幺婆答應的痛快，只不過是沒有什么利益上的瓜葛罷了！

焦老師神色舒緩，和顏悅色的開口“是這樣的，去參加的是涼水鎮的運動會體操比賽。張蕊的表現特別好，學校決定選她和其他二十四個同學一起作為我們學校的代表去參加比賽。您也知道，咱們學校沒有校服，比賽的時候大家穿統一的衣服效果會更好，所以需要每家湊五塊錢……”

“慢著！”話還沒有說完，幺婆聽到“五塊錢”幾個字后立刻叫停。

“老師，咱們家條件不好，哪里有前讓她去買這些呀！我看，張蕊就不參加了吧！”幺婆拒絕的很干脆，完全沒有商量的意思。在她看來，要花錢的都不是好事兒。

張蕊就站在一旁，不言不語，只是用一種了然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堂屋里的兩個大人在你來我往。

“這個比賽很重要的，給我們學校爭光，還能爭取去涼水鎮中心完小讀書的機會……”焦老師試圖說服幺婆。

聽到這話，幺婆更是一臉惶恐的樣子。她不等焦老師說完，連忙搖著手“不用不用，去什么梁水鎮讀書喲！那邊書費貴！我們條件不好，張蕊上次弄壞同學的眼鏡兒賠償費了好多錢！去那邊念書又遠，沒地方住，吃飯也是個問題，又是一大筆錢……”幺婆滔滔不絕，完全沒喲停下的架勢。她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理由，從衣食住行到花費到用度都能說出一卡車原因和困難。總之，宗旨就只有一個，沒錢、沒辦法去。

幺婆沒有詢問張蕊的意思，徑自推拒。

焦老師看了看幺婆，又瞧了瞧張蕊，有些尷尬，他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還真沒有和不講道理三姑六婆打交道的經驗，“張蕊不是……”寄養在你家的么？莫非她家人一點兒生活費也沒有給她準備么？焦老師想問，卻礙于生分不好張口。

他有心理準備溝通起參加體操比賽要湊錢買統一服裝會遇到阻力，卻沒喲想到來的第一家就這么難。焦老師打算再勸勸，沒想到幺婆根本不在給他開口的機會。

幺婆轉頭呵斥依舊站在堂屋門口的張蕊，“你還矗在那里做什么？不是讓你去給你們老師拿吃的么？怎么這么懶！”

張蕊抽了抽嘴角，“我沒有鑰匙”，幺婆的罐頭都所在糧倉房，她又沒有給鑰匙，是讓她穿墻而進拿東西么。

幺婆被下了面子，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這孩子，不知道過來拿鑰匙的么？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鑰匙是能自己長腿跑過來還是咋地？”

“不用不用，我這就要去別家了”焦老師之對方拒絕湊錢的態度太過堅定，又有給張蕊帶來麻煩的趨勢，他也不好久留，于是推說還要去別家家訪，起身告辭。

“老師難得來一趟，多坐坐……”幺婆做勢留客，身子卻已經站起來，擺出了送客的架勢。

焦老師一連推辭，幺婆這才笑著將焦老師送出門，張蕊看著老師漸行漸遠的身形揮手。

等焦老師的身形從前面轉彎不見了，幺婆轉頭冷笑“就你這學習水平，還好呢！涼水鎮中心完小？你以為是個人就能考上的么？”

對于一輩子都沒有去過鎮上，不知道城市是什么樣子的幺婆來說，外面的一切都那么高大上，不是小小的張蕊能高攀的。張蕊嘴角的弧度平了些，沒有接幺婆的話茬，轉頭回去廚房繼續燒火做飯了。

幺婆在背后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