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都醉了,互相扶持著,跌跌撞撞下山。
到了黃二娃家,宋輕云哇一聲吐了一口清水,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空腹喝酒醉得快,到現在他已經兩腿酸軟,再走不動路,就打了個電話給母親說自己喝醉了,就在黃明家歇一晚上。
又喊:“老黃,弄點吃了。餓死我不要緊,黃明還沒吃呢!”
老黃兩口子見宋輕云把兒子帶回家,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地。感激地擦了擦眼淚,急忙去張羅。
等晚飯弄好,斜躺在床上宋、黃二人已經發出驚天動地的鼾聲。
第二日早晨,宋輕云醒來,感覺腦袋疼得厲害,狠狠地吃了一碗老黃煮的醪糟才緩了過來。
醪糟里有酒精,事實證明,沉頭酒解酒效果不錯。
“大年三十了。”宋輕云歡呼一聲。
今天又是個艷陽天,身上的羽絨服飛快脫掉,短衣短褲,身輕如燕。
老黃家的柿子樹早已經發出新芽,今天沒來,上面已是綠油油一片,有喜鵲喳喳叫。
院子里響起了蓬蓬的聲音,定睛看去,早已經起床的黃明正在揮舞連枷,敲得地面騰起大股灰塵。
宋輕云問他這是在做什么。
黃二娃赤著上身,露出結實的腱子肉:“還有二十幾天就該收麥子了,我提前把連枷弄好。都十多年沒用,不太好使。今年的春節真晚,農時不等人。”
今年的春節確實晚,都公歷二月八號了才年三十。
往年則是一月中下旬,甚至上旬。
據老人說,有一年春節更晚,二月十六才是大年三十夜。
本省是南方,冬小麥一般四月初收割。紅石村氣候獨特,今年的麥子三月上旬就能收。
看黃明精神抖擻的樣子,應該沒什么問題,宋輕云也就放心了。
作為駐村干部,冬小麥關系到村民今年上半年的吃飯問題,不能大意。
他就跑地里去看麥子。
只見有的地已經黃了,麥穗沉甸甸低垂著腦袋,宛若害羞少女。
“嗚嗚。”忽然,有哭聲從地頭一從麻柳里傳來。
宋輕云好奇地走過去,喊:“什么人,哭什么?”
一從新綠從里面探出頭來,正是滿面淚水的許爽。
許爽立即收起悲聲,斜視宋輕云,喝道:“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少女坐在樹叢里哭呀?我哭起來的樣子是不是很美?”
宋輕云無語。
許爽又喝道:“我剛才心里難過,發泄一下,宋輕云你可不能在我脆弱的時候乘虛而入,我可不喜歡大叔。”
宋輕云心中好笑:這孩子傻了。
他問:“怎么了,要不你說說。”
“給支煙。”
“抽煙對身體不好,也不好看,尤其是女人。”
“拜托,都什么年代了,憑什么你們男人能抽煙,我們女人就不行,你這是直男癌。”
接過宋輕云遞過去的香煙,許爽抽了半天,才扔掉煙蒂,踏上一腳:“好了,我哭了一場,抽了一支煙,心里好過了,家里還有二十多人等著要吃要喝呢!宋輕云,剛才的事你要保密,不然我會沒面子的。”
宋輕云:“你不告訴你怎么回事,我就到處說去。”
許爽揚了揚眉毛要發作,又難得地郁悶一嘆:“陳中貴要去接我媽和奶奶到村里過年,一家人團聚。結果被我媽媽趕走了,兩人還狠狠地吵了一架,徹底分手。”
宋輕云:“中貴和你媽分手了?難過的應該是他啊,你哭什么?”
許爽:“宋輕云你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