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家的血案也出現轉折,周縣令在南岳鎮正好看到被押解送府的王彥承,于是下令將他押回衡山縣大牢,準備重審此案。
雖然是他自己用刑得了口供,但已經推說胡延德從中作梗,暗中動手腳將犯人屈打成招,而且因為當時急著要去見觀察使裴休,所以并沒有審結定案,不具備送州府衙門復審的條件,一切都是胡延德私自下令。
總之,所有的錯誤都是胡延德的。
胡延德不停揮舞著長刀,在山野中奪命狂奔。
他不知道往哪里走,不辨別道路,趟過溪水穿過叢林,磕磕絆絆一路前行,路上遇到猛獸,就大聲吼叫把它們趕開,聽到人聲就匆忙躲避。
這樣走了不知多久,感到進入了一片十分安靜的地方。
沒有蟲鳴鳥叫,只能聽到樹木被風吹后沙沙的聲音。
胡延德猛然停住腳步,他感到了一絲異樣。
過分的安靜顯得十分詭異。
“誰?!”
他猛地轉身,揮刀就砍,但卻什么也沒有碰到。
但從沙場中練出的直覺,提醒他已經身處于莫大的危險之中。
又凌空劈了幾刀,接著側耳傾聽,似乎有一種輕微的嗡嗡聲就在不遠的前方。
“你是什么人?!有種的出來,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但任憑他如何吼叫,對方都一言不發,似乎不是一個活物。
胡延德猛地向前,朝著那嗡嗡聲沖去。
聲音卻消失了。
他感到脖子被什么東西叮了一口,接著一陣眩暈,緩緩坐倒暈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胡延德醒了過來,急忙四處摸索,找到自己的長刀后松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似乎恢復了許多,精力很旺盛,于是抖擻精神繼續趕路。
不久再次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一個樵夫在唱山歌,于是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本官衡山縣尉胡延德,請問這位父老,這里是什么地界,前面可有地方投宿?”
胡延德感覺對方停住腳步,似乎在盯著自己看,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凄厲不似人聲,接著是跌撞撞逃跑的聲音。
這是怎么回事?自己有這么可怕?
胡延德摸了摸臉頰,突然醒悟,回身又是一刀,但還是什么也沒有砍到。
他一直覺得有什么東西跟著自己,如同附骨之疽,甩都甩不脫。
但這東西似乎并沒有惡意,不然在他昏迷時就可以下手,只偶爾發出如同蒼蠅般嗡嗡的聲音。
胡延德眼睛失明,但估計此時已經天亮,否則不會遇到樵夫。
他揮舞了一會兒長刀,感到又渴又餓,才想起自己跑了一夜還水米未進,于是只得放棄,繼續向前尋找投宿的地方。
循著樵夫逃走的方向,不久就聽到有男女的吵鬧聲,那個男的就是剛才逃走的樵夫,正在聲嘶力竭的叫道“怪物,怪物來了!我們快走!”
一個婦人說道“又說混話,這山里哪來的怪物?”
樵夫繼續叫著“有一個瞎子在前面走,后面跟著一個渾身爬滿蟲子的怪物!”
胡延德聽了頓住腳步,雙手微微顫抖站了良久,似乎那對夫婦看到自己慘叫著逃走了,但心中紛亂無意理會。
許久,他才繼續走進樵夫的住所,找東西吃了,然后用水擦洗一番,包扎了傷口,倒在榻上睡了一覺,又摸出幾件衣服換上,才繼續趕路。
他也想通了,這怪物跟著自己,反正也甩不脫,只能聽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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