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換上道裝從石府出來,天已經黑了。
長安城因為臨近皇帝壽誕熱鬧的很,晚上宵禁路上還有很多人,金吾衛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回到升平坊,坊門已經關閉,于是向柳府大門走去。
街上人來人往,當眾爬墻肯定是不行的。
向柳府門房交了錢,和其他晚歸的街坊一起順著巷道往里走,快到側門的時候,突然聽到府內大聲喧嘩。
“抓住他!”一個少年宦官打扮的人從巷道角門沖出來,后面又追出幾個人。
少年宦官眼睛通紅,手中揮舞著鋼刀,叫道:“擋我者死!”
“他把汭郎君推到水里了,快攔住他!”后面追出來的人叫道。
可巷道里的街坊都赤手空拳,不敢舍命攔截。
眼看他就要沖出側門,郭弘抬腳一絆,這人向前撲倒一頭撞在墻上暈過去,被蜂擁而上的人捆個結實。
郭弘剛想走,追上來的人攔住他說:“多謝這位煉師幫忙抓住這惡賊,我家主人必會當面致謝。”
想起這府主是柳仲郢,郭弘也來了興趣,就跟他們進到內院。
一邊往里走,郭弘一邊打聽事情經過,為首的老仆笑著說道:“此事也不是什么隱秘,不過還請煉師出去不要外傳。我家汭郎君其實是當今圣人之子,五年前圣人去河北避禍,就把他隱姓埋名留著府中,只是后來圣人登基后有小人讒言,說汭郎君生辰與圣人相克,所以不在身邊時圣人便一帆風順,于是就留了下來。這幾日圣人臨近四十壽誕,汭郎君的生母柳婕妤準備接他入宮,不想來宣召的小使竟然下毒手想害死他,多虧了煉師仗義援手才把兇手活擒!”
郭弘進入內宅等了片刻,堂上還是一片混亂,一群人圍著人頭攢動。
不久仆人請他進去,居中坐著一位中年官員,拱手說道:“我就是柳仲郢,聽家人說多虧了煉師出手相助才抓住兇徒,柳某在此多謝了!”
郭弘做了個揖說道:“舉手之勞。不知那位被害的小郎君可好?”
柳仲郢眉頭緊鎖,說道:“情形不妙。”
郭弘道:“小道略通岐黃之術,不知可否一觀?”
柳仲郢點頭,他也是病急亂投醫,外孫要是死了,女兒只怕也活不下去。
他領著郭弘進入內堂,只見一群婦人圍著旁邊,榻上躺著一個少年,幾位郎中模樣的人愁眉不展,正小聲商議。
“煉師請!”柳仲郢因事態緊急,也沒功夫跟郎中們客套。
“柳秘書!我等殫思竭慮想救小郎君,還是不要讓不相干的人亂來,否則出了事算是誰的?”幾個郎中見這架勢也明白過來,急忙阻攔。
郎中們都敵意地看著郭弘,他也不在意。
本來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嘛。
他用手一推,攔住去路的郎中們都踉蹌后退,倒了一地。
郭弘就像揮走幾只蒼蠅,不經意地坐到榻旁,見那少年不過十歲左右年紀,臉色發黑,略一搭脈就知道是中毒了。
郭弘從趙荷給的藥瓶取出解毒藥丸,把少年扶起,卻發現他牙關緊咬,根本喂不進去。
對方呼吸停頓,郭弘運轉無相功從脖子往下摸,很快發現他胸中堵了東西。把人翻過來揮掌在背上用力一振,少年噗的一聲吐出一塊帶血的硬核桃,接著嘔出無數清水。
旁觀的人都是一陣驚呼。
郭弘再讓侍女侍候少年把解毒藥服下,對方臉色很快就好轉許多,算是救回來了。
“煉師真是醫圣復生,救我外孫性命,柳某不勝感激!”柳仲郢想不到這位道士這么快就解決問題,不禁大喜過望。
旁邊的郎中垂頭喪氣,灰溜溜地悄悄走了。
“不必客氣,我就住在升平坊,柳秘書對我師妹家多有照拂,今日之事略盡綿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