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本還想留他們吃飯,但姐弟倆歸心似箭,婉言謝絕了,青松簡單收拾了幾件衣裳就和阿姐一起離開了。
“在學塾里可有相熟的同學?”顧青竹邊走邊和弟弟說話。
“就是你上次見過的那個張昭,他最和我談得來。”顧青松一說到學塾里的事,便眉開眼笑。
“那個大眼睛的男孩?看著比你還小些。”顧青竹努力想了想,好像只記得他那雙烏亮的大眼睛。
“他比我還大半年呢,只是性子歡脫,看著和小孩兒一樣?!鳖櫱嗨深H為老成地說。
“好似你不是孩子似的?!鳖櫱嘀駬溥暌幌卤欢盒α耍焓秩嗳嗟艿艿哪X袋。
“阿姐”顧青松拖長了音喚,十二歲的少年還被當成孩子,一臉的不情愿。
“好啦,咱們回家吧?!鳖櫱嘀裾f完,領先走了。
青英已經將菜地里的莧菜、蒜頭、蠶豆、韭菜等等,每樣都割了一些回來,這會兒,正坐在院里枇杷樹下擇菜,大黃趴在她旁邊,家里的雞半點不怵它,一會兒伸頭啄菜,一會兒伸頭啄它。
“青英!”顧青松小跑著進來。
“阿哥!”好久不見,青英撇下手里的菜,大叫著直沖過來,嚇得雞撲棱棱飛到旁邊,大黃撐著腿伸了個懶腰,搖著尾巴,迎接青松。
顧青竹進廚房忙活,青英則纏著哥哥說山外的趣事。
將淘洗干凈的糯米放著酥軟,筍皮泡了一夜,已經完全舒展開了,顧青竹有用清水清洗了兩遍,放在竹籃里瀝水。五花肉切一小半,改刀成小塊,用生姜、蔥段、醬和少許燒酒腌制,另外又泡了一把紅豆。
剩下的五花肉切成四方塊,水里略煮,去除腥膻,去冬的咸菜已經曬成了干菜,顧青竹從瓦罐里掏出一把,用水浸泡著。
油鍋燒熱,煸香蔥姜,下肉塊翻炒,直到肉皮緊致,肥肉沁油,再噴燒酒,淋醋,加醬料和水同煮,大火燒開,小火慢燉。
干菜洗凈切斷,干辣椒切末,顧青竹轉身又去清洗其他的菜。
兩刻鐘后,醬香和著肉香彌漫在廚房里,顧青竹將干菜和辣椒末倒進鍋里,翻炒均勻,又往灶膛里添了幾根樹枝,鍋中咕咕沸騰,熱氣充盈了狹小的廚房。
青英心疼大姐,跑進來幫忙燒火煮飯,青松則換下長袍,挽起袖子,在院子里劈柴。
干菜燒肉在顧家坳是家家年節里都會做的菜,但每家的味道都不盡相同,這大概就是真正意義上
家的味道。
顧青竹做的干菜燒肉,顏色紅艷,肉塊方正,紅白幾層相間,肉皮彈韌,肥肉酥爛,瘦肉香嫩,一口咬下,多種口感交匯,入口軟糯,有嚼勁,不卡牙,自家曬的黃豆醬不僅上色,還另增了醬香。
而干菜吸附了五花肉過多的油脂,枯干的咸菜一下子被滋潤地肥美起來,仿佛久旱的土地得到大水灌溉,滿蕩的幾乎要溢出來,吃在嘴里的干菜就是這種復活的豐腴。
另外煮了七八個咸鴨蛋,再炒一盤蒜泥莧菜,一碟韭菜雞蛋,又燒一碗蠶豆蛋花湯,顧青竹很快就做好午飯。
打發青松去叫隔壁的梁滿倉,卻發現是鐵將軍把門,他大概是被顧世福叫去吃飯了,干菜燒肉做的多,顧青竹另外留下了一些。
三姐弟坐下吃飯,難得在過年以外的日子吃到肉,青英和青松都吃得津津有味,還不忘搶著往顧青竹碗里搛。
吃了飯,青英和青松一起洗碗,顧青竹則坐在桌邊裹粽子。
把棕色的筍皮一撕為二,再將筍皮挽成漏斗狀,裝上米,放一塊腌制好的五花肉,而后翻折幾下筍皮,用粽草扎住,顧青竹手指靈巧地動作,幾乎是一眨眼,就裹好了一個粽子。
肉粽子包了二十幾個,顧青竹又裹了一些紅豆粽,直到把糯米全用完了。
在大鍋里挨個碼上粽子,舀水漫過,顧青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