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個粗頭糙面的山里漢做什么,珍珠,難不成你還看得上他?”賈敏促狹地調侃道。
“去!胡說什么呢,我眼又沒瞎!”彭珍珠橫了她一眼,媚態橫生。
三人說笑著走了,只有楊大妞一直回頭看,她羨慕顧青英,被人欺負了,有大姐為她出頭,今兒,這么斯文的哥哥也來看她,而她父母去世的早,自打能夠到灶臺,就洗衣做飯,喂雞攆狗,一日日不得閑。這些苦,她都不怕的,畢竟她在一天天長大,最糟糕的,是哥哥在外頭闖了禍,被旁人追到家里索要賠償,起先還有一點田地里的出產可以抵債,再就是父母留下的一些桌椅板凳,最后連一個雞蛋一把苞谷碎都沒有了,生氣的人們便開始砸她的家,一只碗都不能幸免。
她哭過,鬧過,可哥哥除了罵她打她,就是把她當牛馬使,他賣了唯一賴以活命的田地去賭錢,輸光了,就去偷雞摸狗換酒喝,又常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三五天起不來床,還要她伺候。
前些日子,他到別的村子偷看寡婦洗澡,被人痛打了一頓,算是徹底寒了她的心,他的名聲算是臭了十里路了,自個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眼見著一日大似一日,哥哥半點不為她打算,這以后誰還敢娶她呢。
她今兒見著顧青竹姐弟三個,方知,他們才是世間最令人動容的姐弟情誼。
“楊大妞,你賴在后面磨磨唧唧做什么!”賈敏回頭看她,不耐煩地催促。“來啦!”楊大妞慌忙應了一聲,拎著兩大包食材,緊跑了兩步追上她們。
待幾人走進廚房,顧青竹等人已經在低頭忙活了,郭嬤嬤大概怕她們在廚房里再打起來,特意叫廚房婆子們在中間掛了塊大布幔,將兩處隔開。
顧大丫三人正在擇菜,顧青竹找了塊麻布濾蝦籽,顧青英本也想到廚房里來的,卻被寶應連哄帶騙弄去了工坊。
慕錦成塞了把折扇在她手上,說她昨兒闖了禍,罰她打扇,唬得青英老老實實站在他身旁,可她又沒啥力氣,扇兩下,就垂下了手,慕錦成假裝看不見,由著她低頭玩扇子上的玉墜和流蘇。
廚房里,顧青竹已經將五六斤河蝦的籽全都取了下來,清洗干凈有巴掌大一團,用麻布包著瀝水。“青竹,你這是要做蝦籽醬?”顧大丫兩眼亮晶晶地湊過來問。
“嗯,再配一碗新面。”顧青竹將頭籮面倒入陶盆里,舀水和面,點頭笑道。
“眼瞅著夏至了,這蝦籽面還真是應景。”顧小花輕拍了下巴掌,喜滋滋地說。
“乖乖,這味道做出來,必定鮮的不得了,神仙也難擋啊!”方玲捂著嘴,俏笑道。
“做蝦籽醬,就得要青竹家曬的黃豆醬,我去拿。”鄭招娣站起來洗手。“還有酸筍啥的,一起拿來!”顧大丫急吼吼地說。
“聽你的!”鄭招娣樂顛顛地小跑著去了。
“大丫,你把五花肉剁了,小花,你去殺雞,方玲,你一會兒和招娣揀大個的蝦子剝些肉。”顧青竹一邊揉面,一邊安排道。
今兒,青山和青松來了,說了一會兒話,多少耽擱了些時間,搟面做醬都是費工夫的活,這會兒只得齊上陣了。
“好嘞!”幾個人笑嘻嘻地應了,分頭干活。另一邊,顧二妮幾個也沒閑著,幾大包食材拿出來,堆得老高,相較于顧青竹那邊蔬菜居多,她們則是雞鴨魚肉,山珍海味,一樣不少。
“珍珠,你就別賣關子了,十兩銀子全都花了,咱們到底做什么,我還不知道呢。”顧二妮有些擔心地問。
“那我就實說了吧,我家隔壁原是家酒館,他家的招牌菜就叫小全福,每到吃飯的鐘點,那開壇的香氣,能飄出三里地去,引得路人垂涎欲滴,生意好得不得了!”彭珍珠壓低嗓子,眉飛色舞地說。
“可你也不能光憑香味,就做出菜來,你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呀!”賈敏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