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定神閑地離開。
待三人走了,從紫藤花架側的香樟樹后走出一個人瘦瘦長長的人來,連著兩個月好菜好飯吃著,她已不似之前那般瘦骨嶙峋,臉頰上略見飽滿,有了幾分女孩子該有的紅潤,只是她的顴骨依然高聳著。
她站的地方是種著香樟的草地,她的手里還捏著幾個剛采的白蘑菇,這會兒,她扔下蘑菇,腳步匆忙地回后院去了。
過了一兩日,顧青竹一早照舊做工,豈料她剛一腳踩上踏板,就聽咔嚓一聲響,腳踏突然斷裂了!
“這這是怎么了?”顧青竹趕忙下來查看,就見腳踏整個耷拉下來,只剩一點點木屑連著了。
“你的怎么也踩壞了?”郭嬤嬤走過來一看,不禁擰眉道。
“還有誰和我的一樣?”顧青竹疑惑地問。
整個工坊只有她一個人做雙繳絲,故而她十分愛惜機子,每天歇工后都要把繅絲機擦拭一遍,斷不會使用蠻力將腳踏蹬斷的。
“那邊有一臺,前天壞了,和你壞的情形一模一樣,木器行里的師傅說好今天來,正好請他順便也修修你的。”郭嬤嬤愁眉不展地嘆了口氣道。
“既如此,我今兒就換單繳絲機做吧。”顧青竹說著,低頭收東西,準備到其他空位上去。
“顧二妮,你和青竹換換,把機子讓給她用,你用別的機子去。”郭嬤嬤一把攔住顧青竹,轉頭沖顧二妮說。
“不用這么麻煩,我用其他機子一樣的!”顧青竹不想惹事,趕忙拒絕。
“她霸著雙繳絲機就是浪費,你手腳快,還是你來用!”郭嬤嬤毫不避諱對顧二妮的嫌棄。
此話一出,工坊里一片吸氣聲,這樣的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坐在繅絲機上的顧二妮用力咬住嘴里的肉,才忍住沒有當場發飆,她剛才還竊喜,顧青竹的機子壞了,郭嬤嬤一定會教自個繅雙繳絲,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簡直欺人太甚!
“快著點,別磨磨嘰嘰!”郭嬤嬤不耐煩地吆喝。
顧二妮只得忍氣吞聲地站起來,收拾東西,移到別處去了。
顧青竹坐下繅絲,工坊里恢復如初,只聽得絲軔呼呼旋轉的聲音,而顧青竹明顯感覺到后背被人瞪著的燒灼感,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兩個。
她抱著遲早離開的心態,并不想與她們多有交集,故而她只裝著不知道,埋頭做自個的事。
天氣已經進入了一年里最熱的大暑時節,白日晃晃,曬得人大汗淋漓,這樣的天氣,夜里睡覺竹席上都能汪出一灘水,更不要說中午了,故而,顧青竹將床讓給青英睡,她自個收拾妥當,就進了織坊。
她想趁織坊里有冰塊涼快,加緊多做一點,下午就可以不那么趕,她剛走進門,就見一個拿著鋸子的中年漢子,臨時抓差,對她招手道:“姑娘,我徒弟回去拿家伙什了,勞駕你幫我一個忙。”
“你是來修繅絲機的師傅?”顧青竹站在原地,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中年漢子指了指木匠箱子,笑著說:“是呀,郭嬤嬤請我來的,姑娘倒是謹慎得很。”
“那我的機子是怎么回事?我一直用著十分仔細呢。”顧青竹走過去,道出心中疑惑。
“這正需要你幫我把機子放倒,細細查看后才能知道緣由,這樣,修理起來也快。”中年漢子說著,將幾塊方木頭墊在地上。
顧青竹與他合力將繅絲機側翻,放在方木頭上,中年漢子趴在地上檢查,顧青竹雖不懂,也站在邊上張望。
“咦,你這機子和之前那個壞的不是一個地方,這里怎么可能斷呢?”中年漢子驚訝道。
“出什么事了?”顧青竹扶著膝蓋,彎腰問。
“這機子確實是你用的?”中年漢子坐在地上,抹了下額頭上的汗。
“是呀。”顧青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