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吧。”
“哦?”郭嬤嬤并沒有接,煙墨描過的眉微蹙著上挑。
她雖長居深宅,但因著操持織坊的事,對南蒼縣的門店賃金還是有所了解的,單憑顧青竹掙得那些個錢,尚不夠付醫藥費,又哪有錢開面館?
顧青竹自然知道她的疑惑,趕忙道:“機緣巧合,一個朋友的面館剛巧空著,蒙他幫襯照應,讓給我們先經營著,掙點藥費。”
“哦,這樣。”郭嬤嬤垂下眼眸,轉而說,“你們若是在外頭不好過,想回織坊,隨時都可以來,一句話的事。”
“謝謝嬤嬤的好意。”顧青竹站起來,給她倒了一碗水,“最近七夕燈彩展會要開了,面館的生意還湊合。”
正說著話,屋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高個子女孩子闖進來,火燒火燎地說:“嬤嬤,采買絲線的貨郎們來了,正等著呢!”
“你這遇事慌張的性子得改改,教你多少回了,進來要敲門,總是沒記性!”郭嬤嬤沉臉道,轉而對顧青竹幾個說,“今兒趕巧織坊里出貨,你們先玩著,我到前頭看看去。”
說完,郭嬤嬤帶著小來匆匆走了。
被她訓斥的女孩束手束腳地站在門邊,這會兒抬頭叫了一聲:“顧姑娘,你們來啦。”
顧青竹這才看清面前的女孩子,竟然是楊大妞,她長胖了,臉圓潤了些,皮膚也比之前白,猛一撣眼,還真認不出來。
“嗯,我們來看小花和方玲,這是我們做的肉包,你拿兩個嘗嘗。”說著,顧青竹用油紙包了兩個肉包給她。
楊大妞捏著紙包有些局促道:“謝謝哈。”
“她們仨都滾蛋了,倒是你在這兒扎了根!”顧大丫皮笑肉不笑地說。
雖然上次美食比賽,顧青竹贏了,但顧大丫可不會忘記楊大妞和顧二妮她們是一伙的,還幾次幫受罰的人求情治傷,至于后來破壞繅絲機,居然沒有她參與,顧大丫也挺意外,但她將這歸結于賈敏瞧不上楊大妞,嫌她笨手笨腳,反倒讓她僥幸逃脫。
故而,她對楊大妞懷著極大的敵意。
“我我家里沒田沒地的,在這里管吃管住還能掙些錢,所有,我”可憐兮兮的楊大妞嘴笨舌拙,她求救地看著顧青竹。
顧青竹走過去拍拍她瘦削的肩膀:“你快去忙吧,別讓郭嬤嬤找你。”
楊大妞感激地笑了笑,轉身小跑著走了。
“青竹,你放她走做什么,我還沒罵她呢。”顧大丫叉腰擰眉道。
顧青竹軟語哄她:“好啦,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難道是來斗氣吵架的?”
“噯,她也不容易,最近時常有個男人來找她要錢,不給,就破口大罵,什么污濁不堪的話都罵得出口,聽說是她哥,還是親生的,攤到這樣的,也夠她難受的了。”顧小花嘆了口氣道。
方玲接著說:“自打那三人走了,沒人愿意和她住一屋,郭嬤嬤瞧她老實本分,就讓她夜里和婆子們一起守倉庫,每月貼補她一點錢,婆子們倚老賣老,跑腿干活的都是她,故而,適才她才跑來叫人。”
“我們去瞧瞧出貨吧,咱們當初做的絲錠,只怕也織成了絲綢。”鄭招娣饒有興趣地說。
顧小花笑瞇了眼:“織坊里約莫十天出一批貨,你們來時,正整匹的往外運呢,只是都是事先包好的,看不見綢緞的花色,我不如帶你們去看給貨郎選的絲線,那些個才是一等一的好呢。”
幾人嘻嘻哈哈走出門,顧青英抹抹嘴上核桃酥的碎屑,邁開小短腿,追上大姐,緊拉著她的手。
顧小花帶著眾人走到一處僻靜花墻,隔著十字海棠花窗,是一個不大的院子,看著像是庫房,就見幾個男人正在低頭挑絲線,那些成捆的絲線染著極鮮亮的顏色,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映得那些人的臉色都好看了幾分。
顧大丫將青英扛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