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的時光總是轉(zhuǎn)瞬即逝,日頭西斜,顧青竹等人與顧小花方玲依依惜別,說好了,等她們有了空,就到丁家面館來玩。
顧青竹幾人回到面館,飯廳里食客不多,顧青山早已拾掇好了背簍,兩人一起出門。
東市里,有幾家商戶似乎等不及七夕,已經(jīng)點燃了部分燈彩,荷花燈、兔子燈、灑金牡丹扁圓燈,流蘇游魚四方燈,在漸漸低垂的夜幕下亮起一團團融融的亮光,仿佛天上的流星落了凡塵,點點簇簇,與月光爭輝。稀稀落落的燈彩吸引了很多觀燈的人,他們?nèi)齼蓛山Y(jié)伴而來,東市極大,就算是走馬燈似的逛一圈,也要大半個時辰,偶是有興致猜一回?zé)糁i,只怕一個時辰也不夠。
賞燈的人,走累了,遇見顧青竹的吆喝,便會停下腳步,解囊買上幾個,邊走邊吃,大概因著人多的緣故,今兒,她的生意出奇得好,最后只剩下些饅頭,在碼頭上一會兒就賣完了。
幾人吃了晚飯,顧青竹在油燈下畫自個晌午在織坊,腦子里蹦出來的那個圖,顧大丫和鄭招娣圍在她旁邊好奇地看。
“青竹,你畫的啥呀?” 顧大丫歪著腦袋,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名堂。
鄭招娣撓撓頭,不確定地說:“我瞧著像個櫥,可這也太小了。”“你們瞧著,這像貨郎的貨擔(dān)子不?我明兒找王木匠去,讓他給我做個賣面條餛飩的挑子。”顧青竹撣撣紙上的黑墨,仔細瞧了瞧,又細描了幾處。
顧大丫驚訝道:“你要像貨郎似的,走街串巷去賣面食?”
“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我只打算到人多的地方去,你們也知道,咱店面就這么大,來人多了,便坐不下,我瞧著這幾天正是生意興旺的時候,尤其是東市的燈彩展會,七夕前兩日,人肯定多的不得了,今兒還沒到日子呢,就有心急的賞燈人來了。
咱們要是在那兒擺個食攤挑子,整個東市都將是咱們的鋪面,只要應(yīng)付得過來,肯定能大賺一筆。”顧青竹和盤說出自個琢磨了很久的想法。
在后院劈完柴的顧青山和方奎,前后腳進屋,顧青山端起桌上的碗灌了一口水,抹了嘴上的水漬問:“說啥呢,啥大賺一筆?”“我姐說,她要到東市賣面賺大錢!”顧青英一直豎著耳朵聽,這會兒搶著說。
方奎摸摸她的頭,笑著逗她:“可了不得,連青英都知道要賺錢了!”
顧青山不贊成道: “到東市賣面,談何容易,面館雖隔著不遠,可下好的面很容易坨,等我們背到東市,只怕全都粘在一起,口感不好,味道也差,這樣豈不是砸自個招牌?”
“若是我將一個廚房都搬了去,現(xiàn)煮現(xiàn)吃,豈不是省事?”顧青竹眨著眼睛笑道。
“這又說糊涂話了,東市這會兒正辦燈彩展會,寸土寸金的,但凡有點位置都被燈彩商戶占了去,你上哪兒放得下一間廚房?”顧青山連連搖頭。雖被這般不看好,顧青竹卻是半點不惱,她將她畫的那張圖攤在顧青山面前;“你瞧瞧我這個可以挑著走的廚房。”
“挑著走的廚房?”方奎正喝水,聽見這么個新鮮詞,不由得湊過來看。
顧青山會一點木匠的活,顧青竹雖畫得不那么像,他倒是能看懂,“這這得多沉啊。”
“還好吧,一頭裝爐子和鍋勺,另一頭則放面條、水餃、餛飩,配菜調(diào)料,還有炭。”顧青竹扳著手指數(shù),想了想又說,“還有碗筷和火折子,另外,包子饅頭可以掛在扁擔(dān)頭上。”
方奎摸摸下巴道:“這主意新奇是新奇,只不知做起來怎么樣,格子就這么點大,瞧著也帶不了多少面食,而且,炭火沒有柴火旺,煮面可能不太行,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加起來,你根本挑不動。”“青竹挑不動,不是有你和我哥嘛,再說,我們只擺在一個地方,又不挑著瞎轉(zhuǎn)悠。”顧大丫搶著說。
方奎哈哈笑道:“你倒是想轉(zhuǎn)悠,水龍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