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從空中飛過,隔了會兒,又有一兩只落單的,嘎嘎叫著追趕。
她正看著出神,就聽門里一陣衣衫窸窣的聲音,趕忙站起來。
來的果然是了然,顧青竹矮身行禮“了然師父,青水說,您找我?”
了然合掌“是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昨兒,主持大師從法濟寺回來了,他得了念空大師親寫的制茶法子,我昨兒看了一宿,還有些不得要領,特意請你來瞧瞧。”
“真的?我也可以看嗎?”顧青竹心中大喜。
了然笑“師兄送了我,自是我的,給誰看,不給誰看,當由我說了算,請跟我來。”
顧青竹垂頭低眉跟在了然身后,走進廚房的后院。
院中桂花樹下的石桌上,茶香裊裊,一本小冊子被風翻過一頁又一頁。
“你瞧瞧吧。”了然將冊子推到顧青竹面前。百花文學
顧青竹雙手接過,頷首致謝,坐在石凳上細細研讀,這冊子不過十來頁,寫著端莊大氣的楷書,從采茶、殺青、揉捻、烘干到包裝、運輸,儲存等各個方面做了詳實的記述。
隔了半晌,了然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可看出點啥了?”
“不瞞師父說,前些日子,有個人也與我說過這些,只是沒這個細。”顧青竹邊看邊點頭。
了然疑惑地問“他是南邊來的?”
“不是啊!”顧青竹頭也沒抬,本能地說。
倏然,她又覺得不對,這種新的制茶技藝是從南邊廟里興起的,密不外傳,南蒼縣乃至整個寧江城大概都不曾有人知曉,要不然,東市秋茶不會這般慘淡,就連南蒼縣最大的茶商,三生的茶場都沒有人會這個技藝。
他,慕錦成,一個紈绔是怎么知道的?居然說的和這個冊子上寫的相差無幾!
“這就奇怪了!”了然捻著佩珠,他雖驚訝,卻沒有繼續(xù)追問。
這是個無解之謎,顧青竹一門心思都在炒茶上,沒工夫深究,埋頭如饑似渴的看冊子。
隔了會兒,顧青竹翻過最后一頁,笑著說“這個寫得太詳細了,比我一點點試錯好多了。”
“你全都看的懂?這里,我看著就不甚明白。”了然伸手指著某處道,“為何春茶要老殺,秋茶反而輕殺呢?”
顧青竹偏頭說“這個,我理解殺青是去除茶葉里的水汽,春茶嫩,秋茶粗,如果一樣的話,春茶不夠干,秋茶則會碎,至于后面的冷揉熱揉大概也是與此有關(guān)。”
“你這么說,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了然邊聽邊想,點頭認可。
小冊子是竹紙寫就的,摸上去光滑柔韌,顧青竹輕嘆“幸好還有幾日。”
了然明了“我縱使有這冊子,一時半會兒也制不出茶,今兒早上,得虧我照著謄抄了一份,你拿回去,細細揣摩。”
能看一眼這種制茶秘法,對顧青竹來說,已是天大幸事,而能得一份抄本,更是想都不敢想的意外驚喜,她一時高興得瞪大了杏眼“謝謝了然師父!”
“謝就免了吧,你若當真制出了與這一般無二的茶,可得來告訴我一聲。”了然淡然一笑。
“那是當然的呀。”顧青竹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滋味平和,香氣淡然,她不禁低頭看茶湯,碧色微深,她急切地問“法濟寺的秋茶?”
“嗯。”了然低聲應了,起身進屋。
不一會兒他拿出另一本冊子和一個素凈白瓷小罐,一并交到顧青竹手上“這是從法濟寺帶回來的茶,你一定要做出它的樣子來,至于滋味,你適才也喝了,炒茶,色形味,缺一不可。”
“我曉得了。”顧青竹雙手接受,鄭重答應。
了然送她離開,走到圍墻邊,眺望一眼道“我瞧著,你茶園里新起了房子。”
“是村里幾位哥哥幫忙。”顧青竹笑道。
拐了一個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