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了,她惦記著砍些青菜回來,蒸包子犒勞兒子,就讓老伴坐在院里看著,心想哪怕是扎個草人,也能嚇嚇偷嘴的雀,哪成想,那賊忒膽大,居然當著顧世喜的面,就把一整匾子的桔梗都偷走了。
顧青水甩了背簍,一下子抱住陳氏,急眼道:“娘,到底是誰偷的?”
“我要曉得,早跟她拼命去了!”陳氏見著兒子,越發哭得更兇了。女媧書庫
顧青水一把抽出竹簍里的砍柴刀,氣憤道:“在咱村里,除了吳氏婆媳,還有哪個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兒子,你不能去!”陳氏見顧青水這般拼命的架勢,趕忙抱著他的腿。
顧青水是家里的獨苗,丟了桔梗,不過是破點小財,若是被顧世貴那個陰險小人傷著哪里,他們可沒法活了。
一起回來的年輕人團團將顧青水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解。
“青水哥,無憑無據的,你就是沖到他家里也沒用,相反的,他可能還要到村長那里,倒打一耙告你誣賴。”顧青竹冷靜地勸,眼光掃過地上的竹簍,低聲道:“與其在那上面浪費口舌精力,不如將這些弄好。”
顧青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截粗壯的黃芪露了出來,他又轉頭看了眼惶恐的父親和衰老的母親,他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臉色也緩和不少,他甕聲甕氣地對其他人說:“今兒累了,這兩日歇歇,你們各自在家把藥材曬曬,入了冬,天氣說不準陰晴,還是早點落袋為安的好。”
其他人俱都點頭,去年雪來得早,好幾戶人家本想攢多了一次賣,結果被耽擱到開春,價錢折了一半,可是虧大了,今兒采了黃芪這般貴重的藥材,還是早些換了錢財安心些。
眾人見他情緒平靜下來,便各自回家了。
顧青竹急急地往回趕,朱氏貪婪成性,一次得手必然還要趁亂偷竊,村里其他人家不知有沒有遭殃,她一腳踏進院里,就見青英正和大黃玩扔沙包,心里不由得安定了。
她放下竹簍,洗了手,將竹匾里的藥材挨個翻了翻,青英則站在枇杷樹下,將沙包用力擲出去,大黃奮力奔跑,一嘴叼住,銜回來給她,如此反復,一人一狗,能這樣玩大半日。
第二天,顧青竹在河邊把藥材洗干凈,正在院里攤開晾曬,就見顧世福瘸著腿,敲著鑼,急急地走來。
“福叔,出什么事了?”顧青竹甩甩手里的水珠,快步迎上去問。
顧世福手里的鑼只有遇著緊急情況才會敲,且他的神色嚴肅,故而顧青竹心里也不免一慌。
“野豬昨兒夜里下山禍禍菜園子,你們這幾日千萬別進山,若遇著的,可是潑天的禍事!”顧世福捶了捶殘腿道。
“哦。”顧青竹乖順地應了一聲,顧世福趕著敲鑼去了下一家。
最近一個多月,村里人涌進山里,不是采菌菇,就是挖藥材,時日比往年都久,這定然是搶了野豬的口糧,它們沒吃的,只得下山糟蹋菜地,野豬下山找吃的,大多會拖家帶口徘徊在山腳下,這下,顧青竹他們是徹底沒法進山采藥材了。
這野豬在菜園子里吃出了甜頭,半點不愛惜,今日拱一家,明日啃一家,眼見著家家不得幸免,村人一直不舍得吃的青菜白菜,被它糟蹋得七零八落。
婦人們每日要在菜地撿半籃子菜葉,喂雞喂羊,心疼得要命,可又沒啥法子對付,顧世福看過腳印,估摸著是一頭二百斤的大野豬,帶著秋天剛下的一窩野豬崽子下來覓食的。
慢不說二百斤的野豬發起野性來,能把一人合抱的大樹頂斷,況且,它還是個帶崽的母豬,脾氣更是不會好到哪里去,若是一擊不中,后果不堪設想,故而,大家只得一邊咒罵,一邊忍氣吞聲。
隔了兩日,顧青竹和村里年輕人結伴出去賣藥材,譚立德給的價錢中肯實在,黃芪果然賣的價錢高,眾人眉開眼笑,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