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見回應(yīng),羅霜降有些疑惑地回眸,顧青竹收起心思,趕忙點頭“謝謝羅掌柜,三生的菜,尋常人吃不到,我們今兒可算是有了天大的口福。”
“好會說話的丫頭,我這兒前頭正上客呢,騰不出空,我就不陪你們了。”羅霜降捏了捏她的手說,轉(zhuǎn)身又吩咐道“老鐘,你待會兒幫我招呼一下。”
“好嘞!”鐘管事笑著點頭。
顧青竹回到院中,梁滿倉三人正手腳麻利地將一整張熊皮攤在樹枝架上晾著,鐘管事喊了伙計將肉抬到后廚去了。
打水洗了手,四人被鐘管事請到一間雅室里坐下,不一會兒端上來六樣菜,奶汁魚片、八寶鴨、烤羊肉、雞汁茄子、杏仁豆腐、蒲菜三元湯,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跑堂小伙計蹬蹬趕了來,上了一壇杏花釀,說是羅掌柜特意吩咐的,顧青竹趕忙說了好些感謝的話。
鐘掌柜特意留下來以茶代酒陪著四人吃飯,三個男子起先有些拘謹,待七八杯就下肚,便開始和鐘掌柜熱絡(luò)地聊起天來。鐘掌柜看上去四十來歲,面色白皙,湛藍的長袍松松地罩在身上,笑意從容,讓人看著就歡喜,想要親近。
“羅掌柜說三爺要成親了,真的假的?”方奎扯了鴨腿,邊啃,邊吧唧著油滋滋的嘴問。
顧青山微微擰眉,搖頭道“我看不像,若是真要成親,怎么連一點風(fēng)聲都不透的?”
方奎丟下骨頭,吮著手指嘟囔“他都好些日子沒到面館來了,八成是為婚事忙得不可開交,沒空管面館,又怎么告訴你?”
“按說,若是三爺當真要成親,這么大的事,蘇公子怎么會不知道?可我瞧他整日在縣學(xué)里用功,且夫人也沒有常回娘家多走動。”梁滿倉也是不信,擰眉道。
方奎喝了一杯酒,想當然地說“縣老爺?shù)姆蛉瞬皇切袆硬槐懵铮羰侨f一有點閃失,慕家如何承擔(dān)得起?再說,嫁出去的女兒也不好多管娘家的事。”
“好啦,你們幾時這般啰嗦,跟村里馬老太似的,東家長西家短說個沒完了。”在一旁一聲不吭的顧青竹,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
“三爺是咱們東家嘛,說說也無妨。”方奎笑哈哈地說,轉(zhuǎn)頭又問鐘管事“他到底是不是要成親?”
鐘管事笑,用茶陪三個青年喝了一回,方才開口道“慕家在南蒼縣是響當當?shù)母毁Z豪紳,若當真辦喜事,坊間怎會沒聽說過這樣的傳聞?不過,慕家在擴建宅子也是事實,我們羅掌柜和內(nèi)府里的夫人們走得近,提前知曉些消息,也不是不可能,況且,我們掌柜還有一樣旁人比不了的神通,那就是,但凡她說過的話,最后都成了真。”
“嘖嘖,那不成活菩薩了,我得求她給我找個好媳婦兒。”方奎只當是個玩笑,不以為然道。
鐘管事也不辯解,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起一點漣漪,繼續(xù)低頭喝茶。
他的話引得其他三人忍俊不禁,顧青山猛拍他的肩頭“給羅掌柜添什么麻煩,我告訴方叔方嬸,讓他們早些給你尋摸著。”
幾人說說笑笑,吃了飯,辭別鐘管事,離開了三生。
梁滿倉等人剛走到街角,侯管事便帶著一群帶刀的黑衣人跳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既得了錢,還不趕快還債!”侯管事頭上包著一塊黑布,堪堪把被削禿的頭頂擋住了,可他那樣子,卻看著讓人莫名好笑。
梁滿倉冷哼了一聲“拿出當初的字據(jù),自然一文不少!”
侯管事得意洋洋地從袖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揚了揚,得意道“我早料到你這么說!瞧,這是什么?”
顧青山定睛一看,那紙上歪歪扭扭簽著很多名字,還有些紅手印,他轉(zhuǎn)頭看方奎,他是那件事的親歷者,自然比他更清楚,方奎一聲不吭,沉著臉點點頭。
顧青竹將先前的字據(jù)和八十兩銀子交給梁滿倉,侯管事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