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透著莊重典雅,及到室內,地上鋪著滿幅牡丹地毯,一色的深紅桌椅家具,富貴,卻不張揚。
顧青竹隨慕錦成穿過小丫頭挑起的厚實棉簾,暖意瞬間撲面而來,屋子中央擺著青鶴掐絲銅爐,銀絲炭燒得正旺,窗前高幾上有一尊蕉葉闊口大花瓶,里面插著幾枝盛放的臘梅。
當中如意軟榻上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其他繡墩和矮凳上散坐著其他人,顧青竹不便細看,只垂首進來。
大紅錦面蒲團早已準備好了,慕錦成攜顧青竹跪下磕頭“孫兒見過祖母。”
“快起來,快起來,到祖母這里來。”坐在上首的寇氏看著底下一對璧人,喜笑顏開地說。
慕錦成起身,依舊牽顧青竹的手,將她帶到寇氏身旁,在座的所有人,見他倆如此親密,半點不避旁人,一時心思各異,眼神閃爍。
顧青竹原不敢坐,她雖不曉得大家族的規定,但在顧家坳,長輩和小輩是不同桌吃飯的,長輩若在屋里,小輩連小杌子也是不能坐的。
穿一聲深褐色錦襖的寇氏抓著顧青竹的手,笑著說“坐坐坐,別拘著,你剛來,很多事情還不曉得,在咱府里,若講規矩只到你們父母跟前去,在祖母這兒只管鬧,我看著一個高興。”
聞言,顧青竹只得側著身子,半挨在榻上坐了,慕錦成則坐在另一邊。
“瞧這丫頭瘦的,可得好好補補,冬日里那些補膏可還有了?若是沒了,速去德興再做一些。”寇氏摸摸顧青竹單薄的肩膀,有些心疼道。
盧氏也在打量顧青竹,見她與慕錦成手牽手進來,適才也沒有完全不懂規矩,心下略安,此刻見寇氏這么說,趕忙應道“母親說的是,媳婦記下了,等會兒就去問問底下管事的。”
“謝祖母,孫媳身子好著呢。”顧青竹連連擺手。
寇氏見她如此實誠,開懷道“也不是非有病才要吃,咱府里的女兒家冬日都要補補氣血,紅棗阿膠總是少不了的。”
“祖母,青竹懂醫,她身子熱乎著呢,才不要吃那些難聞的膏藥。”慕錦成在旁插嘴。
這話本是為顧青竹開脫,可說得實在曖昧,他不臉紅,顧青竹聽著,羞得幾乎要鉆到地洞里去了。
寇氏瞧見她小女兒般的嬌花姿態,生怕她坐不住,忙岔開話題道“哦?你還懂這個,快來給祖母瞧瞧。”
顧青竹定定心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跟著我爹留下的醫書學的,一知半解并不十分精通,若是說得不好,徒惹了不開心。”
“無妨,無妨。”寇氏伸出手腕道。
顧青竹搭上脈,隔了會兒,抬頭看了眼一旁的慕錦成。
“看我作甚,你只管說好了,祖母還能計較你么。”慕錦成挑眉道。
顧青竹猶豫會兒說“我醫術淺,只瞧出祖母有消渴癥,也不知對不對?”
“可了不得,我正是這毛病,該不是昨兒錦成告訴你的?”寇氏收回手臂,玩笑著說。
顧青竹摸摸腕上的赤藤鐲,心下一松,好在沒有出丑。
“你打小識字的?”一旁盧氏見她當真診出寇氏的病癥,一時有些驚訝地問。
按理,山里人吃飽飯都難,哪有閑錢供孩子念書,更何況是個女孩子。
顧青竹絞著手,淺笑道“是我母親教的,不過,我也只認得醫書上的字,旁的就不行了。”
“這就很了不得了,你瞧瞧你四妹妹和你表妹,都是請了西席單獨在家里教的,也就是會念幾句詩,有老什子用。”寇氏指著屋里兩個女孩子,打趣道。
顧青竹抬眼望過去,兩個女孩衣飾華美,一個春花般嬌媚動人,另一個小荷才露尖尖角,看著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
大的那個只抿嘴笑,小的那個,卻是忍不住嘟著嘴道“祖母太偏心,見著三嫂喜歡地不得了也就罷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