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應大概被右玉耳提面命過了,一見顧青竹板了臉,心下砰砰跳,急急忙忙解釋“不不不,少夫人,爺今天沒有逃課。”
顧青竹哪里肯信,只盯著慕錦成看,實指望在他臉上看出一丁點破綻。
“夫子今兒上午教作詩,春江對秋水,花開對月遲,下午考校功課,讓以桃花為題作一首詩。”慕錦成繃著臉,老老實實地說。
顧青竹一言不發,面沉似水,等著看他往下怎么編。
慕錦成見她不問,只得接著說“我當場一揮而就,夫子夸我做的好,就提前放我下學了。”
顧青竹氣極反笑“就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樣兒,加上三不五時逃課,你倒說說,你能作出什么詩?竟然驚艷了夫子,讓他夸你,你是當我傻,還是吹牛不犯法!”
“咳咳,你聽好了。”慕錦成終于忍不住笑,揚眉挺胸,他清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念“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顧青竹聽完一愣,這詩通俗易懂,好是好,卻有肅殺別離之氣,心里不免一窒。
“我作的不錯吧。”慕錦成洋洋得意地等著夸獎。
唐詩宋詞,他背的多呢,什么豪放派,婉約派,隨便一首都是千古流傳,念出來句句是嚇死人的沖天才情,夫子不驚艷才怪!
“哦。”顧青竹低頭走了。
這是什么反應?
慕錦成有點懵,剛才還是一頭小老虎似的咄咄逼人,這會兒咋一下子變病貓了?
“時候還早呢,咱們要不逛逛?”慕錦成在她身后,高聲問。
顧青竹站住,抬頭看看天,春日漸長,碧藍的天空水洗一般,路旁的柳樹有了星星點點的綠,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讓人想做一場夢。
“這里離魚市街有多遠?”顧青竹瞇著眼睛回頭問。
慕錦成是個路盲,他轉眸問寶應“你曉得在哪里吧。”
寶應咽了口水,連連點頭,他若敢說不知道,只怕以后都不能跟主子出門了,萬幸的是,魚市街他還是知道的。
四人一馬兜兜轉轉,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交叉路口,南北向的就是魚市街,顧青竹從荷包里掏出一張房契看上面的編號。
慕錦成訝然地看著她“你這個財迷,你不會天天把這些個都帶在身上吧。”
“為什么不?”顧青竹看清上面寫的號,瞥了他一眼,又收了起來。
慕錦成無言以對,他做甩手掌柜慣的,身上從來不帶錢,遇著顧青竹這種家產隨身帶的,完全是兩路人。
四人沿著路邊找,隔了兩三個門,就看見一戶院子大門緊閉,門環上落了灰,顧青竹上前查看,正是他爹買給她的房子。
她從荷包里摸出鑰匙插進鎖孔,咔噠一聲脆響,她伸手推開院門,瞬間細塵飛舞。
顧青竹揮揮手,領頭走進去,里面是三進的院子,大約有些時候沒人住了,屋里的家具滿是灰塵,院中的花木枯萎凋敝,窗紗也破了幾處,許是被野貓鉆的。
“你打算怎么弄?”四人轉了一圈,走回院中,慕錦成拍拍手問。
顧青竹打了一個噴嚏道“臨街帶門面的,光租出去住人有些可惜了。”
“跟娘學管家,倒是長了見識,曉得哪個更掙錢。”慕錦成打趣道。
顧青竹沖他翻了個白眼“這點道理,我還能不知道!”
慕錦成嗅了嗅,仿佛空氣里有魚腥味兒“這里叫魚市街,是不是賣魚的呀?”
寶應巴結地說“爺說的不錯,這里離淮水河不遠了,打魚的常在這里就地販賣,所有得了這么個地名。”
“若是你在這里開家做魚的館子,必定掙錢。”慕錦成興致勃勃地說。
“你這說的不是白說嘛。”顧青竹噘嘴。
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