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出來采買春裝,路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動,車夫老徐勒著韁繩,慢慢前行。
忽然,斜刺里奔出一個人來,一匹大馬受驚高高揚起前蹄,電光火石間,也不知是人撞了馬,還是馬踏了人,總之,突然的變故,引得人群一片混亂,待眾人退出三尺之外,就見慕家馬車旁蜷縮著一個衣衫襤褸的邋遢老頭兒。
“哎呀,可憐啊,被馬踹死了!”
“好像是他自個撞上來的?”
“不管咋死的,這東家都夠晦氣的,一口薄棺,幾刀紙錢少不了了。”
眾人議論紛紛,顧青竹半掀開車簾問:“老徐,怎么了?”
老徐早嚇得沒主意,顫著聲道:“少夫人……我沒有,我……沒有撞人!”
顧青竹頭嗡一聲響,急急忙忙下了車,及到跟前,就見老頭臉朝下趴著,一動不動,身未見血跡,也不知是不是傷著內里。
顧青竹在滿是灰塵的街道上蹲下身,伸手想要給老頭把脈。
“少夫人,不可!”春鶯搶上前,紅著臉道。
“這會兒十萬火急,哪有那么多規矩,現下,我只是一個醫者。”顧青竹搭上了老頭干瘦的手臂。
隔了會兒,顧青竹收了手,對老徐說:“來幫忙,把老伯抬上車。”
老徐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老頭,膽戰心驚地說:“少夫人,死人不能抬上車,若是讓熊管家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呀。”
“老伯只是餓暈了,我們帶他到私學里喝碗粥,睡一覺就好了。”顧青竹輕笑道。
“真的?”老徐將信將疑。
直到他將老頭翻過來,聽見他低哼了一聲,方才相信他還活著,老頭瘦骨嶙峋,輕飄飄的,老徐也不要顧青竹和春鶯幫忙,直接將他抱進了車廂。
路邊的人指指點點,顧青竹懶得解釋,讓老徐駕車趕往私學。
因著慕紹堂和慕明成臨時耽擱了,私學里的夫子和教習帶著一眾人等站在門口,翹首以盼,望眼欲穿。
顧青竹從馬車上下來,私學里的人齊齊行禮,顧青竹亦向夫子和教習回禮。
慕家私學由葉稟泉主持,他清瘦矍鑠,約莫六十開外,今日特意穿了身嶄新的藏藍長袍,儒雅雋逸,而教習~總管彭沖則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壯實漢子,一身黑色的短打勁裝包裹著強有力的肌骨,一看就是武功造詣高絕之人。
葉稟泉剛要開口向顧青竹介紹私學里的情況,就聽顧青竹抱歉地行禮道:“葉先生,我們來時救助一個暈倒的老人,您能派人給他喝一碗粥,再安排睡一覺嗎?”
葉稟泉自然不會推辭,他揮揮手,立時有兩個人跟著老徐去了。
“少夫人,我們私學里除了我和彭教習,還有四名夫子和三名教習,現有生員三十二人,含今年新招的二十人……”葉稟泉走在顧青竹身旁,絮絮地介紹,其他人默默跟在后面。
顧青竹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觀察私學,這里依山而建,占地很廣,比一般人家的屋子還要大,有六個獨立的院落,另有其他房子散落其間,還有幾處很大的空場,那些空場上有的擺滿武器,有的只有箭靶,還有的是滿滿的一地沙。
葉稟泉一一介紹院落,一處是夫子和教習生活休息的,另一處大的,是給生員,特別是新招入的生員住宿用,至于半山腰那一處,離院落群遠些,則常年空置著,而其他三處則是上課的地方,因著課程不同,故而由夫子分開教。
他們正走到一處課堂外面,顧青竹偏頭看看,目光搜索,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惆悵。
“少夫人,這些都是新招的十個人,考咱們三生私學,要過三關,沒點真本事可是不行哦。”葉稟泉伸出三根干瘦的手指,笑著說。
“哪三關呢?”顧青竹饒有興趣地問。
“會打算盤,看懂賬冊,負重五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