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什么呢,我怎么越聽越糊涂?”顧青竹頗為不滿道,“我是那種惹是生非,要強霸道的人嗎?再說,誰能欺負得了我呀!”
慕錦成笑,促狹道:“可不是,慕家掌家少夫人,前幾日剛處置了幾個婆子,立威揚名了呢?!?
“你在師父面前,說這些作甚!”顧青竹微惱,斜睨了他一眼。
看著面前的小兒女,妙機清矍的面龐上,漾著淡淡的笑意,這一刻能長長久久多好呀。
酒酣耳熱,妙機一睡不醒,晚間依舊沒有起來,只鼾聲小了好多,像無邊大海上的浪波,在月華里慢慢涌動,整個院落里的人都沉睡在甜美的夢境中。
一夜好眠,朝霞滿天。
顧青竹醒來,精神充沛,她起來準備做早飯,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恍然覺得沒了妙機的鼾聲,院里靜得讓人不安。
“師父!”她敲門,穿著練功服的慕錦成陪在她旁邊。
忽然,門吱呀一聲開了,顧青竹心中一沉,急急忙忙提裙進屋。
床榻上被褥折疊得整整齊齊,屋里更是潔凈得仿佛從來沒有人住過。
“師父他他走了?”顧青竹白著一張臉,轉頭看慕錦成,尤不相信道。
“他說過,只留五日?!蹦藉\成握住她冰冷的手。
“可可我還沒有和他告別。”顧青竹鼻音很重,她努力克制著。
慕錦成心里酸酸的,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得說:“你們師徒有緣,總會再見的?!?
南蒼縣東門外,一襲青衫的男子摘下斗篷,轉身回望,只見西邊一大團厚重翻滾的鉛云,正往這邊壓過來,所過之處,天地變色,蒼茫寂寥,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黑云壓城城欲摧之感。
“文卿,我盡力了,各路冤孽齊聚,一場風云變幻在所難免,我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蹦凶幽剜宦?,轉身走過一個大榆樹,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