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先生去世多年,這約莫是最后的物件了。”溫如禮摩挲了下玉碗邊緣,涼薄如未開鋒的刃。
“是大姑奶奶保管得好,如今整套存世的不多。”蔣安看了眼玉如意,嘆息道,“我哥再沒有雕出比這對更好的的玉如意,前年也封刀回鄉下老家了。”
眾人唏噓了一番,溫如禮親自收了兩件玉器,兩個掌柜到內室詳談合作事宜去了。
金寶珠在鋪子里看了一圈,搖頭道“這些不是料子不好,就是圖式僵硬過時,也就能賣給你們這里沒啥見識的人。”
總被這個自詡京城來的小丫頭壓住頭,慕錦成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索性撕開偽裝,偏頭道“我家的從金銀玉料也是從各地大商戶進的,怎的,放眼整個大黎國,只你金家樣樣都好!”
金寶珠瞅了眼他腰間的流蘇“你這塊羊脂白玉是籽玉嗎?”
“這……當然了!”慕錦成不確定,但還是挺挺腰道。
“呵呵呵!”金寶珠拈著帕子,掩嘴笑,“若這當真是塊籽玉,你早被抓起來蹲大牢去了!”
“金寶珠,你為何這般說?”肖駿擰眉。
“他那分明是塊山料,正宗和田玉籽玉只供皇家使用,他連這個都分不清,當真是不學無術!”金寶珠得意地仰頭。
慕錦成半點沒被打倒,反而說“山料又如何,這件和合二仙白玉佩,寓意吉祥,圖樣精巧,蓮葉和兩個和尚的面部表情,雕琢得惟妙惟肖,俗話說,各花入各眼,我喜歡它,便天天戴著,礙著旁人什么事。”
“狡辯!”金寶珠哼了一聲,倒是沒再說什么。
顧青竹贊許地看了看慕錦成,肖駿則耷拉著臉坐在一旁,早知這丫頭這般不省事,就不帶她一起來了。
正在這時,門口光線一暗,走進來一個男子“金小姐,你幾時來的,怎么不知會我一聲,我也好到碼頭上接你去。”
“哼!”金寶珠一見那日,冷嗤了一聲,往肖駿后面挪了挪。
“宋公子,我舅舅早前已與你說明白了,金宋兩家的生意就此斷了,還請不要糾纏。”肖駿站起來,攔住宋允蟠。
“你說什么?金……金伯父是你舅舅?”“宋允蟠喉頭滾動了一下,臉上像瞬間失了血似的,慘白一片。
金寶珠瞪了他一眼“怎么不信啊!”
宋允蟠一臉諂媚,賠笑道“肖駿,你有這么厲害的舅舅,咋不早說?”
“他有骨氣,沒有你臉皮厚!”金寶珠跺了跺腳。
慕錦成回頭看了眼顧青竹,發現她也在看他,目光交匯,是同一種眼神。
這是場好戲啊。
宋允蟠緊走幾步,上前誠懇道“金小姐,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雖是宋家唯一的嫡子,但只要金伯父一句話,我立時可以北上入贅的。”
“呸,你那一家子拿這話騙了我爹多少年,當姑奶奶我也是好哄的!”金寶珠豁得站起來道。
“冤枉啊,這話是怎么說的?這里面肯定有誤會。”宋允蟠又往前走了一小步。
金寶珠怒笑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這些年,我家金銀玉器都是以極低的價錢賒給你,我爹實指望你能像你大伯似的,勤勤懇懇撐起宋家,將來也好和金家門當戶對,談婚論嫁,也算感謝你大伯和大伯母當年的援救之恩。
可你這些年都折騰了什么,不說賺出多少錢,最近還鬧成贗品案,你自個自絕后路,不要拖累金家,這次,我爹是傷透了心,你也別再有什么妄想了。”
宋允蟠突然一把抓住金寶珠的手,激動地說“金小姐,是我沒用,但我對你的心,一如既往,日月可鑒!”
“放手,你這個潑皮無賴!”金寶珠一腳踢在他的膝骨上,猛地抽出手,怒斥道,“我昨日分明在章臺坊看見你進了萬花樓,這就是你說的日月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