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么!簡直無理取鬧!”慕紹堂一腳踹開門,一臉怒容的走出來。
見著門外站的兒子媳婦,他一愣,黑沉的臉蒙上了一層尷尬,他略頓了下,也不理他們行禮,甩袖要走。
“爹!”慕錦成突然開口。
慕紹堂止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何事?”他的語氣極不耐煩。
慕錦成望著他的后背道“今兒,我和青竹去看肖夫人,她說,肖駿捎信回來講,他在京城見著我二哥了。”
“哦……知道了。”慕紹堂無波無瀾地應了一聲。
但慕錦成分明看見他好似松了口氣,肩膀不自覺地垮下來,連帶著背都有些彎了。
慕紹堂頓了一會兒,說“……去看看你們娘吧,叫她好生養病,不要胡思亂想。”
“是。”慕錦成低聲答應。
慕紹堂不再停留,將雙手負在身后,往書房去了。
兩人進屋,盧氏許是已經收拾過了,穿著家常的衣裳,綰了個簡單的發髻,正歪在軟榻上,皺眉喝苦藥湯汁。
夫妻兩人行過禮,慕錦成挨在一旁坐下問“娘,你怎么又病了?”
盧氏推了藥碗,有氣沒力地說“前幾日,你舅舅做壽,你們都不得空,我便獨自去了一趟,許是路上累著了,受了風寒。”
慕錦成將軟塌上一個薄毯子搭在盧氏膝蓋上“你既病了,就該好好歇著,何苦和爹鬧?”
“哪里是我和他鬧!是……”盧氏話說得急,一時嗆了,躬身咳個不停。
顧青竹連忙幫著撫背順氣,對慕錦成使了個眼色,意叫他不要說了。
盧氏好不容易緩過來,喝了一點水,卻堅持要一吐為快“之前,家里都忙著貢茶,我怕你爹鬧心,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對蔡氏各種折騰不愿多管。
如今貢茶進京,你爹達成多年夙愿,心里高興,這些日子常宿在浣紗院,我也睜只眼閉只眼,只想著保重自個身子,不理這些糟心的事。
可我越如此,那賤人越以為得了勢,日漸囂張跋扈起來,前幾日非鬧著要換碧云紗的窗紗,陶婆子不肯給,被她院里的香蘋帶人打了。
今兒早上旁的管事代為回稟,說是折了兩根肋骨,躺在家里起不來,差事也沒法辦了,我立時拘了香蘋,要發賣出去,那狐媚子就纏著你爹鬧。
之后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別看你爹在外頭生意事上,殺伐果決,可一進了內院,偏就犯糊涂,妻妾不分,嫡庶不辨,胡亂允了她多少荒唐事!我今兒就是拼著身子不要了,也不能縱容她胡作非為!”
盧氏一口氣說了一堆話,氣短神虛,歪在靠枕上喘氣。
“碧云紗的事,在我手上就處置過一回了,蔡姨娘如何又鬧起來了,這其中可是有什么緣故?”顧青竹蹙眉。
她有些不相信蔡氏愚笨到這種程度,上次,她借著這件事,將風園徹查了一遍,今兒,她怎么還敢往刀尖上撞,且她大廳內室上次就已經用了碧云紗,這回,還有什么地方要換?
“她能有什么緣由!”盧氏冷哼道,“她不過是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當家主母的權威,如今,我就好好收拾收拾這家里的烏煙瘴氣!”
顧青竹想了想道“娘,蔡姨娘說起來也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是不是該請譚先生來看下?”
“你說什么!”盧氏挑眉,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是她的嫡親兒媳婦,在這個時候,居然胳膊肘往外拐,還想著給那個賤人請大夫,這是要氣死她么!
眼見著盧氏臉色變得難看,慕錦成趕忙說“娘,你聽青竹解釋,我和她絕對是支持你呀。”
說完,他扯了扯顧青竹的袖子,他雖不知媳婦為什么這么說,卻堅定地選擇信任她。
“娘,您聽我說,蔡姨娘自打有喜,只請過章大夫來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