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紀不小了,有了身子,還……難免……萬一……,娘能明白我意思嗎?”顧青竹語焉不詳道。
她的醫術不及她的父親,但不妨礙她站在醫者的角度上想事情,但要在婆母面前講,且講的是公爹和他的小妾,她難免有些說不出口。
“你是說……”盧氏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她活了一把年紀,當了二十多年主母,又生過兩個孩子,顧青竹的話一下子就提醒了她。
顧青竹點了下頭,原來婆母聽得明白,她耳后不禁一熱。
慕錦成聽得一頭霧水,他張著嘴,看看顧青竹,又瞅瞅盧氏,這兩個女人說話怎么跟打啞謎似的。
“我曉得了,會從長計議的。”盧氏面色緩和了幾分。
“娘,你和青竹在說什么?”慕錦成不滿她們當他是個擺設。
盧氏沒力氣解釋,揮揮手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乏了,想歇著,你們回自個院里吃飯吧。”
被親娘趕了,還是生平第一遭,慕錦成愈發好奇她們婆媳到底交換了什么神秘消息,可路上又不好問,他只得一直憋到蕤華院。
“你剛才和娘說什么了?”晚飯桌上,慕錦成又問。
“都是女人家的話,與你不相干,快吃吧。”顧青竹給他搛了魚。
“連我也不能告訴?”顧青竹越不說,慕錦成越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
顧青竹瞪了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飯菜也堵不上你的嘴!”
慕錦成泄氣了,只得低頭剔魚刺,而后裹上醬汁,放在顧青竹的碟子里。
見他如此,顧青竹想起一件事來問“上次,你說讓熊管家派人盯著死魚的事,可有眉目了?”
慕錦成喝了一口菌菇老鴨湯道“盯是盯了幾日的,可沒發現什么,后來茶行出了事,人都抽到那邊去了,就把這事耽擱下來了,最近又跟著二哥走了一些人,家里恐怕沒有人手專門盯這個。”
顧青竹想了想道“我現在每日只是在家和茶行之間往返,無甚大事,不如讓熊吉來盯吧,她是女孩子,又是生面孔,旁人不太在意的。”
慕錦成半點余地都不給,斷然拒絕道“那怎么行!下次不許說這種胡話,魚死了可以再買,你若出了事,我還活不活了!”
“算了,當我沒說。”顧青竹垂下眼簾,將纖指蓋在他的手上。
慕錦成翻手握住,微微用了些力,好似懲罰她剛才說錯了話。
第二日,顧青竹仍舊回來得早,慕錦成推遲了午飯時間,特意等她回來一起吃,顧青竹在內室換妝,就聽外間擺飯的左云和春鶯,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顧青竹走出來問。
春鶯望了眼左云,兩人低頭回道“奴婢不該妄議主子,該打!”
“說說看,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顧青竹用小勺攪了攪碗里的蓮子羹。
“我中午聽看門的婆子說,昨日被關的香蘋放回去了,她把陶嬤嬤肋骨打斷了兩根,只得了關一夜柴房的教訓,未免也太輕了,下人們都說……”春鶯看了眼顧青竹,不敢說下去。
“說什么?”慕錦成邊走,邊整理腰間玉佩的流蘇,一腳跨了進來。
“說……說夫人怕……”春鶯結結巴巴剛說了頭,就被顧青竹一個眼神打斷了。
“說那些做什么,不過是些閑話,下人們哪知其中要害,不過見著什么就順嘴一說罷了,難道我們還要入心入腦,糾結不成?!”顧青竹將手邊的碗筷遞給他道。
慕錦成挨著顧青竹坐下,對春鶯說“以后這種三不著兩的話,不要在咱院里傳了,省得帶壞小丫頭們,你們不知道內情,小丫頭們年紀小,更會以訛傳訛,若是傳到外頭可不得了,到時挨了打,還不知為著什么事。”
“是。”春鶯和左云面上一紅,答應著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