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藻呡了茶,淡然道“阿駿只上次來過一次信,我想他忙著跟他舅舅學本事,一時無事便沒給消息,再說,這天氣如此糟糕,陸路水路都不好走,耽擱日子也是常事。”
“原來是這樣,我還想著他頭回出門,必定會舍不得您呢,卻不知他是個心大的。”慕錦成強裝出笑容道。
“我曉得你們兄弟情義深,若他日后有只言片語捎回來,我定讓金福去府上告知你,也免得你惦記他。”金玉藻將點心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阿駿說你喜歡吃咸口的點心,這是昨兒自己廚房做的,你嘗嘗。”
慕錦成拈了塊酥餅,勉強吃了一口,放下道“肖夫人,昨兒雨大風急,家里可有什么損壞的,我認得人多,找人來修也方便。”
“并沒有什么大事,不過是些花木倒伏了,吩咐下人們弄就好了。”金玉藻搖搖頭。
“既無事,我們便告辭了。”慕錦成坐不住,遂起身道。
“在這里吃午飯吧,廚房里準備起來很快的。”金玉藻輕聲挽留。
“昨夜,家里一處房子被天火燒了,我們這才趕著來看夫人的,如今府上一切安好,我們就放心了,這會子得趕回去處理家事。”顧青竹也站起來說。
慕家大火燒了那么久,幾乎照亮了南蒼縣半邊天,今日就是他們不說,流言也會很快傳到他們耳朵里的,還不如自個說個清楚明白。
“阿彌陀佛,可傷著人了?”金玉藻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
“姨娘和她的丫頭不幸沒了。”顧青竹籠統地說。
“我聽說姨娘懷著……,噯,作孽了!”金玉藻惋惜地低嘆了一聲,“既如此,我便不留你們了。”
金福送兩人離開,轉身回到主屋。
金玉藻望了望外間陰沉的天空,輕聲道“我上次和你說的事,盡快去辦了吧。”
“夫人真要這樣嗎?不再想想?”金福有心勸說。
“月滿則虧,花盛易落,他們必是為了什么事來,既沒有明說,定不是好事,再說,天火焚屋,不是吉兆,你趕快去辦吧。”金玉藻擰眉揮手。
金福深知這個主子,平日里溫吞水似的好說話,但若她打定了主意,任誰也改變不了,他自然只能照辦。
顧青竹和慕錦成坐在回家的馬車上,車輪轆轆的聲音,單調地讓人煩躁。
半倚在床上的慕紹堂,似乎早已料到這般結果,聽了他們的話,幾乎沒有半刻猶豫,吩咐慶豐道“去把熊永年叫來。”
熊永年藏藍衣袖上沾著泛白的灰燼,慕紹堂盯著望了一眼,將枕邊沾血的信遞給他。
“這……怎么會這樣?!”熊永年展信一看,瞬間大吃一驚,拿著信的手不禁有些發抖。
慕紹堂低聲道“貢茶是我看著裝箱的,絕對沒有問題,可這里面到底哪里出了岔子,我一時也想不通,單憑這幾個字,也不好判斷,我這會兒一時動彈不得,就勞煩你盡快收拾下,帶幾個人過去,將事情來龍去脈摸清楚,咱們該怎么救,也好有個數。”
“老爺只管好生養病,我這就去安排,爭取早些出發。”熊永年拱手。
“熊叔,你坐船去,順風順水加上夜航,能提前三兩天到。”慕錦成想起金玉藻的話,急忙說。
“我一會兒派人打聽打聽。”熊永年點點頭。
他正要走,顧青竹攔住他,從荷包取出一張銀票“熊叔,這是燕安城一位茶商給的定金,他叫燕鐵衣,在京城有茶行,你去了,憑這個找他,或許能打聽出點什么。”
“謝少夫人。”熊永年接過,收在袖袋中。
慕紹堂想起來什么,探身囑咐“永年,你走前去找楊廣儒開張單子,沿途三生錢莊的錢,聽你調動,另外,我們之前一直保持聯絡的關系,這次也要動起來,切記,無論花多少錢,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確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