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擠兌風潮,虧空近百萬兩,另外,外頭放出去的賃金一時收不回來,拆借也行不通,我就想著賣鋪子。”
“糊涂!”寇氏喝了一聲,“這些鋪子都是你爹和你阿爺太爺手上置辦下的,你爹才走幾日,如何能在你手里敗了!”
慕錦成急切道“阿奶,你有所不知,現下不僅三生錢莊缺錢,其他鋪子也不掙錢,貨基本全積壓著,就連三生酒樓都門可羅雀,而糧行,也因為南邊運糧船被人半道截了,已經多日無米可賣!”
“怎么會這樣?”寇氏松弛的面上抖了抖。
她深居內宅,剛剛熬過老年喪子的痛苦,根本不能再承受又一個。
一旁盧氏白著臉,啞聲道“錦成,那些鋪子都是你爹的心血,你別賣了,我給你徽州舅舅寫封信,縱使湊不出百萬兩,五十萬兩還是可以的,另外,我還有些玉器首飾的陪嫁,你都拿去賣吧,好歹也能有個幾萬兩。”
寇氏也跟著說“對對對,我也有些首飾珠寶,都拿去,總能過了這個坎。”
慕錦成沮喪地低下頭“阿奶,娘,三生珍寶行已經很久不開張了,那些珠寶首飾,根本沒有人肯買,換不成錢!”
寇氏緊攥著帕子,顫聲道“這么說……這么說,非得賣鋪子了?”
顧青竹不忍老人傷心,趕忙道“阿奶,娘,我們會留下茶行的,等度過難關,我們保證再把鋪子買回來,還慕家往日繁華!”
“我的兒!”寇氏掩面輕泣了一聲。
顧世同無言陪坐,多少安慰的話,在這會兒都顯得太過蒼白。
屋里氣氛壓抑,一時無人說話,寂靜地只聽見屋角水鐘枯燥的滴答聲。
“少夫人,溫掌柜急著找你。”琳瑯急急地進來回話。
“就來!可說是何事?”顧青竹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不知,只說很急。”琳瑯搖搖頭。
慕錦成豁得站起來,兩人急匆匆去了書房。
顧世同見女兒如此忙,便將那些想了一路的安慰話又咽回了肚子,他起身告辭,和顧青山一起走了。
溫如禮早等在書房里,他的額頭上青紫一片,一見著他倆,急急地說“我剛才回到珍寶行沒多久,就來了一群官差,強硬叫我把南海珍珠交出來,我說我是正經買賣,他們就把我打了,還直接搶了珍珠,說什么是海寇的贓物,當真是世風日下啊!”
“是縣衙的人?”顧青竹訝然問。
“不是,聽領頭人說話,好似燕地口音。”溫如禮捂住額頭揉了揉道。
顧青竹頭腦里嗡得一聲響,她想起那封被她收起來的第三封信。
“慶豐,二老爺是不是在官署?”顧青竹焦急地問。
“是,二老爺銷了假,今兒該去寧江城的。”慶豐拱手回道。
顧青竹神思飛轉,急切地說“快,快去找西府薛管家,就說寧渡約莫被抓了,叫他早做應對!”
而此時,寧江城官署內,早亂成了一鍋粥。
一隊官兵攜了刑部拘人的指令上門抓人,罪名是拉幫結派,勾結海寇,意圖造反。
慕紹臺被平白冤枉,豈會束手就擒,立時拔刀反抗,他被人圍著,從官署一直打到院子里,饒是他武功高絕,但也架不住人多勢眾的車輪戰,況且刑部那些人功夫也不弱。
交戰中,一招不甚,四五把明晃晃的刀,瞬間橫在他脖子上。
領頭的人,穿著一身華麗的官服,他洋洋得意地哼了一聲“慕紹臺,我手上人證物證俱全,待你入了刑部大牢,有的是你說理的地方!”
慕紹臺吐出一口痰,不屑道“呸,江岑,你這個軟蛋,窩里橫算什么,有本事,沙場上別慫!”
“你這個內鬼,今兒可算逮著了,不給你看看證據,你是不肯就范的!”江岑揮手,一個兵士拿上來一個小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