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每天只喝七八顆,這一點大的小罐能裝多少,十天二十天就喝完了。
顧青竹將她的神色看在眼里,面上卻露出一副想幫忙,卻又無能為力的糾結表情。
“俗話說,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慕家的事,徐姐姐不會沒有半點耳聞,錢莊被人惡意兌換,我們如今連招牌都幾乎不保了,茶自然是不太能……”
“罷了,罷了,不說那些糟心事!”徐萍打斷了顧青竹的話,轉而對絮兒說,“爺上次從京城帶回來的柑橘還有沒有了?你去再要些來,給慕少夫人嘗個鮮。”
絮兒答應著退了出去。
徐萍向顧青竹招手“妹妹來這里坐,你既是醫者,就給我把把脈,看是男胎還是女胎。”
顧青竹不用診脈,也會說是男胎,足月之后,若是真生下個男孩兒,自然皆大歡喜,若是生個女孩兒,到時自然推說是她醫術不精,只是現下,聽她的口氣,就知道想要個男孩,她又怎會掃她的興。
兩人聊得熱絡,隔了好一會兒,絮兒才端來一個水晶盤,里面裝著七八個黃澄澄的柑橘。
“妹妹快吃,這個味道酸甜可口,咱們這里買不到。”徐萍拿了一個,又塞了一個到顧青竹的手里。
顧青竹接過,眼角余光掃過屋角水鐘,她若無其事低頭剝皮,清新的味道縈繞在指尖鼻端,顧青竹拈了一瓣細細品嘗,果肉酸甜細嫩,汁水充盈飽滿,果然是極好的。
兩人邊吃邊聊,顧青竹順著她的話頭,從吃食到繡品,再到金銀玉器,每個方面她們都能說上幾句,倒是十分盡興。
而另一邊,慕錦成幾乎將一朵肥碩的薔薇花看化了,宗彰才終于邁進了客廳。
他滿面笑容,熱誠地說“剛才有點小事耽擱住了,讓慕三爺久等了!”
慕錦成迎上去,謙讓道“無妨,宗大爺生意忙,我們并沒有提前約訪,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見我,已是萬分榮幸了。”
宗彰與慕錦成分賓主坐下,瞥了桌上只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茶,朝外頭道“這是什么茶,怎么拿出來待客,簡直太怠慢了,快換旗槍來!”
“大爺莫惱,我一個頑劣之人,不懂茶,也辨不錯滋味好壞,慕家深諳茶道的是我二哥,只可惜他……”慕錦成黯然地搖搖頭。
“你二哥如今怎樣了?”宗彰緊跟著問了一句。
慕錦成搓搓手,萬般無奈道“謝大爺掛念,燕安城錢莊來信說,判決下來了,說是秋后流放,按我本心,我是要為他投狀申訴的,可現下家里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也只能先委托那邊的掌柜幫忙照應著。”
宗彰擰眉,轉動手上的玉戒道“我與你二哥相交多年,他性格謹慎持重,做事細致入微,實不會出這樣的紕漏。”
慕錦成連連拱手“難得大爺也覺得我二哥是被冤枉的,在下有一事相求,若能得您丈人刑部侍郎徐大人相助,此事或有很大的轉圜余地。”
“這……”宗彰面上一怔。
他沒想到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不過客套一問,他竟然如何直截了當順桿爬。
慕錦成端起那杯涼掉的茶“大爺放心,我不會白要你幫忙,我必以此相報。”
宗彰是聰明人,立時明白他的意思。
慕家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他原不想見慕錦成這個紈绔,本打算讓他等得不耐煩,自己走掉,卻不料絮兒找了他,說了顧青竹的一系列的行為,這讓他對這倆夫妻產生了興趣,故而才匆匆而來。
宗家的產業雖多,但茶業還是占著大頭,蒸青茶餅已經慢慢沒落,他今年勉強將茶山上的茶賣出去了,但不知陪了多少笑臉和好話,今年可以糊弄,明年怎么辦,以后又該怎么辦?
三個舅子今年錢分得少,已經催逼了好幾次,他迫切需要炒青,才能保住他日后源源不斷的財源,而現下擁有炒茶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