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青的價錢又抬高了五十文一斤,這怎么能不讓他差點氣死過去。
錢溢倒了一杯茶,賠笑道:“爹,那個混蛋就是爛泥狗屎,不過是仗著他媳婦會炒茶,今兒出來得瑟一下,今年茶市時間短,他媳婦又不是三頭六臂,還能炒出多少茶來。”
錢有財不接茶,冷嗤道:“哼,你屋里那女人是怎么回事,錢花了一大把,不就是讓她回去弄炒茶技藝嗎?怎么就把事辦砸了,你能有點用不!”
錢溢將燙手的茶盞放在桌上,嘟囔道:“這是大哥安排的,怎么又賴我頭上!”
錢有財瞪了眼錢溢,吩咐道:“明兒就讓你大哥回來,徽州那邊的事不是辦妥了么,接下來,讓下人在那里盯著就是了,我就不信,我錢家還有搞不到的東西!”
錢溢無奈點頭:“行。”
他本想趁錢漲不在南蒼縣,著意在老頭子跟前表現一下,卻沒想到,直接被慕錦成羞辱了,害他被老頭子痛罵。
錢溢幾乎咬碎了一口黃牙,但他不敢違拗,遂開門出去,讓站在外頭的隨從去送信。
且不說錢家父子氣成暗傷,只說慕錦成意氣風發地賣了茶,便讓馬車先回去了,他心里惦記著媳婦的囑托,直奔梨花巷的丁家面館。
因著受慕家的牽連,面館的生意不好做,魚市街的店面已經關了,只剩梨花巷的丁家面館還在苦苦支撐。
慕錦成來的時候,正是飯點,飯廳里,只有寥寥幾個街坊鄰居在吃面,方奎倚在門口,見著他,趕忙往里讓。
“三爺怎么來了?你吃點什么?”方奎熱情地招呼。
“三鮮面吧。”慕錦成拈了拈胸口的衣服。
天氣太熱,衣裳都汗濕了。
“招娣,給三爺下碗三鮮面。”方奎朝廚房里喊了一嗓子。
“青山呢?”慕錦成有些奇怪地問。
平日里都是顧青山在廚房里打理,這會兒天氣這么熱,廚房又小,他怎么舍得招娣在里面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