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采的茶,比旗槍次,比硬片好!”
顧青竹望了他一眼,對他的判斷,稍微有點滿意“你記得我說過,有人向我預定了明年春茶,看來,我們來巧了,這里正是他的茶樓。”
聽了這話,伙計大致了解了,趕忙說“客官,你們還真是巧上加巧,我家掌柜昨日剛從外地回來,今兒一早陪女掌柜回娘家去了,只怕一會兒就該到店里來了。”
“若你家掌柜的回來了,還請告訴我們一聲,讓咱們見見。”慕錦成從袖袋里摸出一角銀子遞給伙計。
伙計應了一聲,高高興興接了,咚咚咚下樓去了。
慕錦成呡了口茶,開口道“阿駿,你娘搬去田莊上住了,你可知道?”
肖駿點點頭道“我曉得的,我娘愛清靜,我爹不在了,我又遠在燕安城,她一個人留在原來的房子里,睹物思人,日子難熬,現下換個全新的地方住著,或許好些。”
慕錦成又問“你在這里可好?”
肖駿拈了塊梅花糕,笑了笑說“在這兒還行,舅舅專門給我指了一個掌柜做師父,我跟著他學了不少東西,另外,舅舅還常帶我參加各種洽談應酬,認識了很多人,也算長了見識多了閱歷。”
慕錦成探手拿了幾個花生,邊剝邊說“那便好,看來你舅舅是想將家業傳給你呢。”
肖駿正喝茶,聽他這樣講,嘴里的茶汁全噴了出來“你可千萬別這么說,若是被金寶珠聽著了,還不得生吞了我呀。”
顧青竹輕聲道“怎么會呢,金小姐縱使驕縱些,可你們是終歸是表親,何至于此。”
肖駿接過慕錦成遞過來的帕子,邊擦邊說“少夫人,你可不知道,就算舅舅將來肯把偌大的金家交給我管理,可誰受得了金寶珠的脾氣,她若不改,待我學全了本事,自然是要走的。
另外,我最近跟著我舅舅各處走動,格外留意二爺的案子,也得了不少小道消息,前幾日,我還告訴過熊管家。”
“都有些什么?你說來聽聽。”慕錦成抬手給他續了一杯茶。
肖駿捻了捻袖口的花紋道“我這幾日才知道,每年的貢茶,朝廷真正要的不過五萬斤,可光禮部一處就向各處征收了三萬斤,而禮部收的茶只是交給光祿寺祭祀筳宴用,占貢茶的三成都不到,滿算也就是一萬五千斤。
所以按這個說法,慕家茶就算全毀了,也根本影響不了真正貢茶的數量,至于禮部之所以這般得理不饒人,告到刑部,判了二爺重刑,我琢磨著,一是損害了某些人的利益,二是有人刻意搞鬼,只是為了引出后面很多的事情。”
慕錦成聽得入神,喃喃地說“這么說,此事并不是死局,尚還有別的法子。”
一旁的顧青竹不放心地問“如今蒸青茶餅量多價廉,不稀罕,可炒青卻是不多的,會不會是因為少了我們五百斤,短了炒青貢茶?”
肖駿搖頭“應該不是因為這個緣由,我前日聽一個禮部官員喝醉了酒,說宮中日常飲用的炒青,都是南邊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而且,內務供應歸戶部管,與禮部不搭的。”
“一個小小的貢茶,竟然這么復雜。”顧青竹蹙眉道。
“這不算什么,還有更復雜的。”肖駿接著說“因著皇城在北方,有的地方離著遠,若是送茶來,就得千里跋涉,一路沙塵風雨不可預估,故而有些茶戶為了避免擔罪名,就在本地茶馬司折色銀兩。
然后由茶馬司轉交禮部,再在燕安城附近的縣城購買茶商的茶進貢,所以說,禮部的三萬斤茶,或許只是記在賬本上的一個數字,而實際上并沒有那么多真正的茶葉,更多的是現銀。”
“聽你如此說來,慕家壞掉的一千五百斤茶,算是損失了禮部老爺的荷包,既如此,我便有法子了。”慕錦成重重叩了下桌子道。
三人喝茶說話,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春茶三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