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茶湯轉(zhuǎn)淡,茶味也稀薄了,因著想要等燕鐵衣,顧青竹就在帶來的小包袱里,拈出了一小撮茶葉,重新沏了三杯。
夏茶的味道果然比剛才喝的春茶差些,三人又對茶色茶湯評了評,正說得熱鬧,門忽然開了,進來一個高大魁梧,深目美髯的男子。
他一見顧青竹,立時笑了“伙計說樓上來了慕家炒青的主人,我還在納悶,這千里迢迢的,怎么可能突然過來?!?
顧青竹起身福了?!把嘞壬哪懽訅虼蟮?,明知我這個慕家和貢茶案的慕家是一家,你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寫出來,就不怕被官府抓了去嗎?”
燕鐵衣毫不在意道“這有什么,這是茶樓,自然是茶味做主,我覺得慕家炒青好,茶客也覺得好,又何必在意那個錯漏百出,經(jīng)不起推敲的貢茶案。”
慕錦成挑了下大拇指“先生豪氣,在下佩服!”
“這位是……”燕鐵衣看向顧青竹。
“在下慕錦成,是她的夫君?!蹦藉\成搶著說。
“幸會,幸會!”燕鐵衣抱拳行禮。
他一低頭,正看見他們茶盞里的茶葉“你們自個帶茶葉來了?”
“是夏茶,不過口味不如春茶,你若不嫌棄,我們請你一杯?!鳖櫱嘀裥Φ?。
“恭敬不如從命?!毖噼F衣也不客套,拉開椅子,與他們坐在一起。
“聽先生說話,好似對貢茶案也有些不同想法?”慕錦成探身問。
“你是牢里那位的兄弟?”燕鐵衣上下打量慕錦成。
“慚愧,受苦的正是我二哥?!蹦藉\成拱拱手。
“之前,我與你哥哥在南邊有一面之緣,他對茶葉茶藝都十分精通,又是極清嘉儒雅的人,他怎么可能將霉壞的茶葉做貢品呢?”燕鐵衣?lián)u搖頭。
“燕先生是京城人士,又開著這樣大的茶樓,消息和人脈必是廣的,您既同情我哥,在下冒昧地懇請您幫個忙。”慕錦成起身行禮。
燕鐵衣扶住了他的臂膀“相逢即是有緣,你想我怎么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