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成握緊她的手,輕聲道,“你先回去睡覺,我還有事,得去找一趟熊管家?!?
顧青竹點點頭,轉身進了屋,慕錦成折身去尋熊永年。
“那人如何了?”慕錦成一見他就問。
熊永年放下手中核對的賬冊道:“這兩日,譚先生對他用足了藥,內服外敷一樣不少,我瞧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那便好,咱們去會會這個家伙!”慕錦成冷聲道。
“好。”熊永年順手拿了幾樣東西,兩人走在暗黑的甬道里,聲音極低地說話。
半盞茶后,主仆二人進了嚴加看守的屋子,因著慕錦成要問話,幾個看守便退了出去,站在廊下候著。
慕錦成挨著床邊坐下,耐著性子問話,可那人跟個睜眼的死人似,躺著一動不動,除了喘氣,連個屁都不放。
慕錦成抬頭看了眼熊永年。
這死士居然這么能扛!當下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從長計議!
慕錦成豁得站起來,猛地從袖子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高大的身影被昏黃的燈光映照在窗戶上,整個都放大了幾倍,好似一個龐然大物,而他手中高舉的匕首也變成了一把短刀。
“你的命在我手上,你不想爽快的說,不要緊,我今夜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耗!”慕錦成的語氣又氣又急,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
話畢,只見影子手起刀落,站在外面的人,明顯聽見血液四濺的撲哧聲,幾滴血更是飛射到窗戶上,夏日悶熱,血腥氣迅速蔓延,隨著這個味道而來的, 還有一個男人痛不欲生的慘叫。
“你說不說?!”慕錦成的影子再次厲聲問道。
而后又是痛苦的呼號,仿佛被剝皮剜心一般,一聲比一聲慘烈,如此反復幾次。
哀嚎連綿不斷,這樣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而這些人,不僅包括是廊下的人,還有院里暗處的,乃至藏在濃密樹枝里,隱于院墻外的,無論敵我,俱都為之震驚。
所有人都知道屋里這位是南蒼縣紈绔榜首,絕不是好~性兒的人,平日里,殺雞宰狗是尋常事,如今憋屈許久,這會兒還不知用什么法子虐殺那人呢。
“你終于肯說了!”慕錦成的聲音里夾著如愿的釋然,連語調都拔高了許多。
而后,屋里再沒有聲音,隔了一刻鐘的時間,熊永年去請了譚立德。
待譚立德匆匆而來,慕錦成就走了,而譚立德足忙了半個時辰才離開,幾個看守進來一看,嚇得咋舌。
床上被裹成僵尸的人還活著嗎?
看守們膽戰心驚看了一夜,生怕他突然死了,好幾次忍不住試他還有沒有氣兒。
第二日清晨,慕錦成和顧青竹正在屋里吃早飯,熊永年匆匆來了。
他抹了抹額角的細汗,急切地說:“三爺,少夫人,我今兒一早聽了樁驚人的消息,也不知真假。”
“出什么事?”顧青竹停下筷子問。
熊永年壓低聲音說:“我聽外頭人講,安南海寇頭領揚言,除非皇上將九公主嫁給他,才才有和談的可能!”
慕錦成只當聽了個十分好笑的事,敲了下碗道:“這要不是市井謠傳,就是??芸裢魉?,大黎國海上征戰五年,耗費了大量錢財,故而如今輕易不想開戰,但想要集中力量滅掉一群???,還是綽綽有余的。”
熊永年攤開手道:“我倒希望這件事是真的,起碼能證明二老爺和姑爺是被人誣陷的?!?
顧青竹搖搖頭:“熊叔,你可以這樣想,可在旁人看來,正是二叔和姐夫被關進了大獄,海寇出于報復,才滋擾周邊漁民,搶奪財物,乃至進一步逼公主下嫁,讓大黎國皇家顏面掃地,以達到救人的目的?!?
“這”熊永年一下愣住了。
慕錦成喝光了粥,站起來嚴肅道:“慕家人到底是不是通敵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