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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錦成連哄帶逼,在她臉上亂蹭,才讓顧青竹止住眼淚。
他抓著她的手道:“青竹,你別擔心,咱們?nèi)兆娱L著呢,我肯定活得好好的,和你過一輩子。”
“我只是覺得你太難了。”顧青竹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身,掩飾地抿了抿鬢邊的碎發(f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見他滿身傷口裂開,比自個傷了還疼,突然就不由自主想要抱抱他。
慕錦成從床上起身:“一切都會過去的,今兒不就是一個好的開端嗎?”
“你要去哪兒,剛不是說要養(yǎng)幾日的?”顧青竹攔住他。
“到禮部交茶的事,早已和郭岳說妥,熊叔自會辦得順順當當,但我想去刑部,看看咱們是不是真的轉(zhuǎn)運了,會不會有意外驚喜。”慕錦成說著,拿了衣架上另一件淺藍色里衣穿上。
“驚喜?你說霉茶?”顧青竹訝然道。
“對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慕錦成在她嘴角偷親了下。
他說的話和親吻完全是兩碼事,可連起來就十分曖昧,讓人浮想聯(lián)翩,顧青竹一下紅了臉。
她轉(zhuǎn)身打開衣櫥找外裳,今日大家都很高興,為免得旁人擔心,她還是給他選了件寬松的黑色暗紋長衫。
服侍慕錦成穿衣,兩人洗手凈面,顧青竹重新綰發(fā)上妝,換了身海棠色的紗裙。
外間,熊永年賃好了馬車,正指揮人搬茶,梁滿倉已經(jīng)從刑部回來,他是閑不住的人,自然也來幫忙。
郭岳早就知會過,他的心腹小吏對慕錦成夫婦相當客氣,交茶十分順利,五萬兩銀票和茶水錢,慕錦成則親自交給了郭岳,至于折色入賬多少,則無需他管了。
慕錦成拿到了交茶憑據(jù),直接趕到刑部,王書令剛好在,他尋了管庫房的衙役來,讓慕錦成將之前被當做證據(jù)的一千五百斤茶運走。
刑部庫房在西北角,下午的陽光照不到這里,里面很大,各種東西堆放整齊,許是不住人的緣故,甫一進去,覺得十分陰涼清凈。
慕錦成撕掉封條,有些忐忑地打開一箱茶,只見內(nèi)里炒青因受了潮,全部結(jié)成了塊,顏色也從深青變成了黑褐色,表面更是長滿密密麻麻的金色斑點,他掰開一塊,里面也密布著金點。
熊永年湊近一看,擰眉嘆息道:“霉成這樣,肯定全壞了!”
慕錦成忍下脫口而出的沖動,低聲說:“不管怎么樣,先拉回去吧,總不能占著這里的庫房,或者扔在大街上。”
熊永年見他眉眼低垂,只當他是強忍傷心,遂不再說什么,揮揮手,讓腳力行的人將茶箱全部抬上了馬車。
“那茶還有用?”回去的馬車上,顧青竹低聲問慕錦成。
她適才看見他眼中驚鴻一瞥的神采,顯然是驚喜。
“有用!在我的時代,這是黑茶的一種,叫茯磚茶,那些金色顆粒斑點是它最顯著的特征,茶業(yè)里管它叫金花,是一種有益菌,一般金花越多,品質(zhì)越好。”
“怎么可能發(fā)生這么神奇的事,你確定能喝?”顧青竹不放心地問。
慕錦成笑了笑:“當然能喝,茯磚茶解膩醒酒最好,它不同于炒青,是一種后發(fā)酵茶,準確的來說,我們這個意外所得,還不能稱為磚茶,畢竟它沒有磚的外形。
我們能得到這個茯茶,只是機緣巧合罷了,首先,雨前茶的茶梗比明前茶老一些,在結(jié)塊的茶葉間形成了一定的空隙,給金花生長了可能。
另外,茶箱一路被人澆水,白天干,夜里濕,意外形成了日曬夜露的情況,最重要的是,在這樣的伏天里,這些茶被靜靜放在陰涼的庫房里幾個月,這才讓金花長得這般完美。
若是缺少以上任何一個條件和環(huán)節(jié),我們都不可能得到這樣好的結(jié)果。”
顧青竹認真地聽,待他講完,急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