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成已然病了,宋允湘若再病倒,連累寇氏盧氏擔心,家里只怕又要不安生,慕錦成想想,只得作罷,此事就此揭過,不再提及。
隔了七八日,云初到茶館給他們送信說,工部率向皇上稟報發現礦藏的事,軍器監不甘落后,細數了金鐵分布,礦藏儲量,這個消息震驚了整個朝堂,對如今國庫空虛的大黎國來說,再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振奮精神的了。
馬三寶瞅準時機,向上遞了折子,說慕家愿意獻上寶藏,這讓親手賞出去,正后悔得抓心撓肝的帝王龍心大悅,催促馬三寶盡快開采。
寧江城外的中山有軍器監的冶煉廠,自皇朝遷都后,已經停爐很多年,眼看又要點火重燃,留都軍器監突然忙起來,到處張貼告示招募工匠。
慕錦成對如何煉金煉鐵不關心,他想知道更多,比如他二叔的冤案何時了,可云初只給了這些信息,畢竟能取悅皇上已經很不容易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別的,只能徐徐圖之。
譚立德陸陸續續往回送了三四封信,信中內容也驗證了云初的話,慕紹臺雖然沒有被放出來,但已經能讓外人探監了,這算是個好消息。
最近,蘇暮春也來了信,他不僅去大理寺看了他爹,還拜當世名儒做了師父,顯然,林尚書令是想好好培養這個外孫,林家的態度也在變相說明,慕紹臺的案子正日漸好轉,離撥云見日不遠了。
在一封封或長或短的信箋里,夏日的燥熱漸散,茶館的生意慢慢穩定下來,自打上次那幾個混混事沒鬧成,反被府衙以偷逃賦稅為名,將自家鋪子查封了后,再沒人敢到三生茶館撒野。
又兼著那位陸爺的臆想,各衙門的大小官員有事沒事就到三生茶館來喝茶,從而引得那些想要結交官家的商人也來,他們想的,恐怕不是單純的喝茶,但顧青竹能給的,卻只有茶。
顧青竹有時閑了,會想起蘭夫人,對她曾經說過得話,此刻倒有了體會。
她白日和慕錦成照顧茶館生意,晚上回來還要教老鴉嶺七八個男孩識字學茶,整日忙得腳不沾地,慕錦成自個的字拿不出手,想幫忙又幫不上,只能在心里心疼媳婦。
這一日夜里起了風,下了整夜的雨,天氣一下子轉涼,滿地枯黃的落葉,好似秋天來了。
山路泥濘,出行不便,茶館日常有韓守義照看著,沒啥不放心的,慕錦成好不容易逮著這么個借口,強留顧青竹在山莊里歇一日。
說是歇,顧青竹也沒閑著,吃了早飯,就開始教導那些男孩子,直到他們都能很好地煎一壺茶,方才讓他們散了。
男孩子們像撒野的小馬駒,一溜煙跑出了屋門。
這時節,山里的野果子差不多開始熟了,這幫小子早在果子還青的時候就踩好點了,只等著秋風秋雨一催,便可以放開肚皮吃到撐了。
眼看著爭先恐后跑到院門口,他們突然就慢下來,規規矩矩地行禮:“四小姐好。”
慕婉成帶著翠煙,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待他們都走了,才跨進門來,脆生生喊:“三嫂!”
“怎么了?”正收拾茶葉的顧青竹一驚,疾步走出來道,“今兒天氣不好,祖母和母親有事?”
慕婉成搖搖頭,低首擰帕子:“三嫂,我不想做個困于繡房,足不出戶的嬌小姐,我要像你一樣,為慕家做事。”
“怎么突然想起來說這些?你還小呢,家里縱使再難,也是養得起你的,你三哥哪里舍得你吃苦。”顧青竹攬著她的肩膀,安撫道。
慕婉成嘟著嘴說:“我不小了,子佩與我差不多大,她早就跟子衿姐學管鋪子了,她前幾日還說,要做像你一樣的女商人。”
聞言,顧青竹不禁笑起來:“管鋪子可不是過家家,再說,咱家里現在只有珍寶行、茶行和茶館,一時沒有小鋪子給你練手,不如再等一等,待你三哥掙了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