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都是炮灰的命。
他想了想道:“我聽守備大人說,我二叔的慕家軍這次是先鋒,你自然還是謀士,待我們會合的時候,你將他倆帶去吧。
寶應可以照顧二叔起居,趙虎自小在山里長大,跑得快,人又機靈,送個信傳個話什么的,剛好用上。”
“三爺不和將軍在一處?”薛寧有些錯愕道。
“二叔身邊有你們護著,定然無事,我想去飛鷹營,梁滿倉在那里,也算有伴,我既然上了戰場,手里的刀不沾血,如何洗刷冤屈!”慕錦成撫了撫橫在膝上的刀,抬眸遠眺。
遠處,夕陽西下,晚霞如血,映紅了半邊天。
薛寧了然,點了點頭。
當晚,慕錦成寫了封信,將寶應和趙虎在軍中的事告知顧青竹,他讓薛寧遇著驛站,將信投進去。
顧青竹收到這封信,已是七八天后了,因著慕紹臺和蘇瑾都去了安南,燕安城中再沒有留下去的必要,譚立德和熊永年父女帶著人一起回來了。
慕明成因一件小事,又趕譚子衿走,這次,她不顧顧青竹的挽留,執意帶著譚子佩離開了青竹山莊,回南蒼縣自己家去了。
隔了幾天,慕明成突然病了,顧青竹悄悄問過安溪,說是,譚子衿走的那日,慕明成在院中坐了一夜,現下正是秋日,山中風冷露重,定是著了風寒。
所幸,羅霜降即將生產,顧世同晚上留宿在山莊,和莫天林同住,他給慕明成開了幾副藥,分明是對癥的,可他偏不見好轉,反倒咳得更厲害了,連寇氏和盧氏都驚動了,連著幾日打發人去看他。
山莊上不安定,莫天林又不善管理,顧青竹心掛兩處,早晚奔波,非常辛苦,幸而熊永年來了,日常事務都歸了他,莫天林只管防務,倒是做得得心應手。
熊永年做了半輩子管家,很快將各處安排得井井有條,顧青竹也跟著輕松不少,熊吉照舊跟著她,早晚趕車,出入各處也是她陪著。
往常都是慕錦成趕車往返,現下入了秋,白晝漸短,熊吉雖有些腿腳功夫,可她到底只有一雙手,韓守義不放心三個女子每日披星戴月進出山坳,便讓自個兒子韓秋生幫著趕車,又做些跑腿送信的瑣碎事。
宋允湘日日去茶館,比在家里開心多了,她雖沒做過生意,但上大學的時候,也在奶茶店和蛋糕店里打過工,招呼客人,介紹茶飲,做得還算順手。
因她是未出閣的小姐,顧青竹只讓她招待女客,她因此認識很多大家夫人小姐,宋允湘深知女人的錢最好賺,遂摸準她們的喜好,推薦茶飲和點心,每次都能得到夸獎和打賞。
她閑著沒事的時候,還會幫顧青竹算賬,她不僅能用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符計數,還會計算,更引入了一種簡潔的記賬方式,讓人看著一目了然。
顧青竹知道這是現代的東西,方便好用,她自然不會拒絕,但韓守義不懂,她只好推說是師父教慕錦成的,慕錦成又教了宋允湘,如此才遮掩過去。
為此茶館做了新舊兩套帳,韓守義還用原來的,以備官府查驗繳稅,宋允湘則用自個的法子,兩帳相互對應,倒也分毫不差。
這段時候,鄭家祿改講顧世同平生三件事,一曰,義贈饅頭娶嬌妻,二曰,羊腸縫傷得義子,三曰,狼口救人戰安南。
鄭家祿講的時候,自然隱去了真名,又說得略微夸張了些,直聽得那些茶客如癡如醉,女人們更加同情心泛濫,眼淚不要錢似地直往下掉。
每每這個時候,顧青竹就半倚在柜臺前,笑著聽鄭家祿字正腔圓的講她爹的故事,偶爾回頭,想對某人說,其實不是這樣的。
然而,身后空蕩蕩的,并沒有那個曾經形影不離,永遠對她笑的人。
顧青竹悵然若失,這時方想起,他離開她,去了那個十分陌生又危險的地方。
她讓自個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