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宋允湘端了花果茶出來,聽見這話,立時笑了:“多謝二表哥,你快嘗嘗這一杯?!?
“味道好多了?!蹦矫鞒蓞萘艘豢?,點頭道。
“真的,太好了!”宋允湘眉開眼笑,高興地拍了下巴掌。
慕明成有一瞬間的失神,他還不太適應宋允湘的改變,從行不露足笑不露齒的大家閨秀,到制出這么新穎別致的花果茶。
旁人不知他心里翻江倒海想什么,一旁的慕婉成已經(jīng)拉著宋允湘,和她熱烈地討論要定什么樣的杯子。
寇氏和盧氏則忙著逗慕榮成,讓羅霜降得空歇一歇。
屋里爐火燒得正旺,暖意融融,顧青竹雙手捂著杯子坐在桌邊,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家人,昏黃的燈光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滿滿的笑容。
她心里有一個念想,像春日雨后野草般肆意滋生。
慕錦成,這一刻,你若在,便更好了。
次日是年三十,天剛蒙蒙亮,山莊上便熱鬧起來,眾人辛苦忙碌了一年,也省吃儉用了一年,可在這一天,是絕不吝嗇的,一定是要大鍋燉肉,大碗喝酒。
大人們忙著張羅一頓豐盛的團圓飯,沒人管的小孩子們則玩瘋了,他們悄悄從家里掛鞭上拽幾個小鞭炮,與個小伙伴躲在僻靜處放。
山莊上時不時爆幾聲響,驚得狗跟著一陣狂吠,男人趕忙去看鞭炮,女人則擔心小孩子炸了自個的手,急急地去尋。
泥猴似的小孩被領(lǐng)回家,少不得挨父親一頓揍,但一抹眼淚,又溜出去瘋玩了。
冬日里,好玩的事太多了,堆雪人,打雪仗,拖條板凳當劃子,再不濟,還能敲屋檐下的冰棱吃。
過了申時,山莊上飯菜的香氣越來越濃,雖說老鴉嶺人是一個寨子里的,平日里都是一個鍋里舀食,但今年儲藏的吃食多,足夠家家開火吃團圓飯,故而,拖家?guī)Э诘娜思?,還是各過各的。
莫天林和馮駝子,以及張一刀都是光棍漢,三人湊了一桌飯菜,也算是過年了。
放了鞭炮,三人就著幾碗肉菜,大口喝酒,一大壇燒刀子烈酒,不大會兒就下去了一大半。
“天林,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媳婦過安穩(wěn)日子!”張一刀歪歪斜斜站起來敬酒,“你不像你馮叔和我,一大把年紀了,黃土埋到脖頸,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們倆都拿你當家里小輩看,到我們歸西的那一天,你小子打口薄棺材,找處曬著太陽的地方將我們埋了,那可就知足嘍?!?
“什么棺材不棺材的,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么晦氣話!”莫天林猛地朝地上唾了幾口口水。
馮駝子敲著碗碟,跟著數(shù)落:“就是,老張,你喝糊涂了,瞧瞧咱們今年這年過的,有酒有菜吃不算,還人人添了新被新襖,往年今日,可正難熬呢!
現(xiàn)下,你不巴望著過幾年舒坦日子,倒惦記什么死呀活的,等天林娶了二巧,咱們不得幫著帶孩子啊,哪輪到你躲懶到土里躺著!”
馮駝子與張一刀碰了下杯,十分明顯地擠了擠眼睛。
莫天林跳起道:“嗐,你倆喝多了黃湯胡說八道,捎帶上我作甚,誰說要娶那個黑煤球啊!”
馮駝子撇撇嘴:“二巧雖然皮膚黑點,可心眼好呀,再說,她家里只有這么一個幺女,將來陪嫁肯定少不了,況且,你自個黑得發(fā)亮,哪來的勇氣嫌棄她呢。”
張一刀連連點頭:“我看老馮說得沒錯,今年米面肉食充足,棉衣棉被暖和,寨子里那幫后生崽子們,不定趁這個冬天,又造成多少小人來,你是一村之長,居然沒有媳婦孩子熱炕頭,這怎么也說不過去啊!”
“這……”莫天林撓撓頭,不知被他們哪句話說動了心,他臉上浮出兩朵可疑的紅云:“真娶?”
“當然了,我聽小虎子娘說,二巧胸大屁股大,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