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成笑而不語,長篙一點,小船蕩了開來。
迎面正遇上捕魚歸來的房東大叔,慕錦成笑問:“大叔,可有活魚賣?”
“三爺,少夫人之前買得多,這會兒,送你半簍雜魚,熬湯最鮮。”房東大叔揚手,將一個小魚簍扔到他們的小船上,只聽簍里的魚撲騰撲騰地直跳。
慕錦成連撐了幾下,兩船交錯,小船往湖中心飄去。
“你買魚做什么,晚飯現成做好的,你又不吃!”顧青竹拎起魚簍看了看,里面有一扎長的鯽魚白魚,還有不少蝦蟹。
慕錦成揭開船尾一塊油布,露出風爐和砂鍋,以及一些其他物品,顯然是早有準備。
“你……”顧青竹疑惑地望著他。
“咱們出來都三個月,還沒這么一起單獨待過呢。在我的時代,這叫二人世界,只是兩個人,哪怕成了親,也會一起甜蜜旅行周游世界。
今兒事情都辦妥了,你就當獎賞我,陪我游湖好不好?”慕錦成放下竹篙,坐在顧青竹身邊說。
顧青竹回身望了望河岸,已經離開很遠了,她笑說:“你都把我誆來了,我還能說不嗎?”
“不能!”慕錦成飛快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得意道。
“那還等什么,快去殺魚熬湯,我今兒要吃現成的。”顧青竹托著下巴,眉眼飛揚。
這一刻的她,眸光瀲滟,只是一個值得人百般寵愛的嬌憨女子。
慕錦成從袖袋里拿出那把鑲寶匕首殺魚,這可是把削鐵如泥的利器,這會兒,卻用來刮鱗破肚,若其有靈,定是要氣惱的。
當砂鍋里熬出雪白的魚湯,天色就暗了下來,整個湖面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色輕紗籠罩,安逸靜謐。
漫天星斗散落在縹緲的長河中,閃著淡淡的光芒,與湖岸邊葦草上的流螢交相輝映,草叢中各種小蟲低吟,彼此唱和。
船頭爐火在夜色里散發著橘色的光,比天上滿月更亮幾分。
雖是盛夏六月,入夜的八百里湖面仍舊微涼,慕錦成取了斗篷給顧青竹披上。
轉身,他又變戲法似的,拿出很多紅色的蠟燭,將它們一一點亮在船沿上,一時間,燭火跳躍,整個船便是這廣闊天地間最亮眼的存在。
“陪我喝一點。”慕錦成盛了一小碗魚湯遞給顧青竹,他自個則拎出了一個素胎描花小酒壇。
也許氣氛太過美好,讓人萬般迷醉,顧青竹眉目如畫,她輕笑道:“我也要喝酒。”
此時,慕錦成酒已入口,聞言,一偏頭,將口中含暖的醇酒,渡到顧青竹口中,兩人喉頭同時一動。
心動,情亦動。
“你只可喝這一口。”慕錦成低喃,在她唇上輾轉纏綿,汲取甘冽和香甜。
月華在水波上靜靜流淌,小船隨波飄蕩,滿船清夢壓星河。
岸上諸人,直到天黑,才發現兩位當家的都不在,他們望著湖中一團飄搖的暖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肚明。
唯有小小的念安十分擔心,他揪著念平的袖子:“阿哥,爹娘是不是不認得回來的路了?”
念平小大人似地嘆了口氣:“他倆是真愛,我倆是意外,不出意外,很快就要有下一個意外。”
念安被他繞口令似的意外說懵了,眼巴巴看著他。
“跟你這個小不點說不清,走啦,找春鶯姑姑睡覺去。”念平拉著念安,走到春鶯面前。
衛澤揮揮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兒還要上山干活呢。”
“對對對。”眾人推搡著,嬉笑著,一起回去了。
顧青竹幾乎不記得他們是幾時上岸的,她好似睡迷糊了,被慕錦成抱回來的。
她第二日醒來,慕錦成已經帶著眾人上山去了,只有春鶯守在她床邊。
“幾時了?”顧青竹抬手遮了遮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