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人嫌棄地一后仰,拉了些距離,睥著眼上下掃視著他,撇著嘴,“我們山寨上上下下,誰不承他情呀,我們大家,都是他兄弟,曉得吧?”槍管又戳上他的胸脯,戳得锃锃響,“你算哪根蔥呀?回吧,回吧,別凈添亂!”
牛二又急又慌,被戳得站不住腳,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被墩得尾椎骨痛得動彈不得,加上剛才被大丫扇那一耳光的委屈,使得牛二一時莫名地悲從心中來,伸出只枯瘦的爪子般的手,捂上了臉面,呢喃著:
“魚……謝先生,你可別嚇我哈……你曉得,我牛二膽子小,經不起折騰……清華少爺讓我……讓我一路上照顧你,你要出了事,我可怎么交差呀?”
“謝先生,其實我吧,我不是要故意跟你作對,我只是……我是心里難受呀……一樣的年紀,你出身好,人帥氣,到哪都招人喜歡……”
“我牛二呢,早早沒了爹娘,就是個沒人要的野娃子……從小到大,為了一口吃食,都不曉得遭過多少白眼,受過多少數落,挨過多少打……想來想去,除了劉哥劉嫂……也就你謝先生……還……還把我當個人看……別人對我不是打,就是罵……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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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兩個挑吃食的仆人,肩上的擔子很是不輕,這站在這兒,進也不進,退也不退的,此時見主事的牛二又如喪考妣,他們心下焦急,卻又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勸勸,還是讓他繼續,目光閃動中,倆人挑著擔子左看看,右看看,一時倒像針扎似的,期期艾艾地在那兒罰站了。
就在這當兒,祠堂門口忽地響起三哥那熟悉的聲音:“怎么回事?你倆個?不是交待過了么,怎么還吵吵鬧鬧的?”
牛二遽然抬頭,只見三哥正數落著兩個守門土匪,指著對兩人指指點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兩個土匪唯唯諾諾,見三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禁心下害怕,連忙轉身向牛二一指:“就他,剛才就是他搗亂,就是他搗亂……我們看在謝指揮面上,所以,所以……”
“行了!別、別說了,打住罷……唉,咳咳……”旁邊那瘦弱的九哥一擺手,打著圓場,伸手攬住三哥和另一人的肩膀,拍了拍:
“唉,駱屠戶就在村外,玉掌盤又傷在這節骨眼上…咳,咳咳……三、三哥,這樣一來,你和謝指揮的擔子,就更重了。咳咳……”
也就到這時,牛二才發現,九哥拍打著的另一個人青衫肅立,一表人材,除了那特派員謝宇鉦,又還能是誰?
一時之間,他什么也顧不得屁股疼了,抖抖索索地直起身來,蹭蹭蹭幾步過來,上了臺階,來到幾個人面前,兩眼放光,像看個金娃娃一樣看著謝宇鉦,枯瘦如柴棍子的手抬起,對謝宇鉦指指點點,嘴里磕磕巴巴:
“哈,謝先生,你沒事?你沒事?哈哈,哈哈哈哈……”
見牛二眼圈洇紅,似是遭遇了什么慘事兒,但現今的表情又分明欣喜若狂,幾個人全都愣住了,像看傻子似地看著他,以為他得了失心瘋,眉頭皺起,嫌棄地拉開距離。
兩個守門土匪,更是驚恐不安,一邊窺視三哥等人臉色,一邊要趨過來攔住牛二,卻被濃眉峻目的謝宇鉦一擺手止住了。
謝宇鉦困惑地眨了下眼睛,迎前一步,伸手在牛二面前晃了晃,低聲喝道:
“喂,牛二哥,你沒事罷,怎么跟被人打傻了似的?”
“原來是玉掌盤受傷了呀……我還以為是什么魚掌盤哩,我就說呢,魚兒福大命大的……”牛二腦海里浮現大丫來報信時的焦急神情,恍然大悟,不禁開始絮絮叨叨跟謝宇鉦解釋,“嘿嘿,真是欠打的婆娘,說句話都說不拎清……”
謝宇鉦見牛二囫囫圇圇、毫發無損,說話卻顛三倒四,不由摸了摸他腦袋,“這也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