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坳小道上,已經亮起了長長的火把。
謝宇鉦將兩挺捷克式,加強給尖刀組、游哨組,讓他們殿后。
一行人撤出盆珠腦約一里路后,大家點燃了火把。
果然,如他所料,靖衛團根本就不敢追擊。
兩股實力對比懸殊的勢力,在交換完人質,來了一場熱身賽,然后便各自打道回府。
回到山寨后,已經是半夜了。
糾云寨今夜無眠!
無數火把和燈籠,以威義堂為中心,分數路向山寨的各個角落延伸,將整個山寨徹底變成了云端上不夜的小山村。
孩子們在寨子中追逐打鬧聲,大人們匯集在威義堂內外,老人們樂呵呵地在門前的禾坪上聚會,各種各樣的歡聲笑語,散入山林,騰上夜空,也長久地留在了糾云寨上上下下人們的腦海里。
被營救回來的五十三名土匪,短短數天時間,就在地獄天堂走了一個來回。
他們的親人不顧眾目睽睽大庭廣眾,歡呼著哭泣著和他們擁在一起。
良久,良久,整個山寨的情緒好容易漸漸平復下來。
獲救的土匪和他們的家屬,這時才想起了謝宇鉦。一群人瘋了一般涌進威義堂,卻發現威義堂內,只有燭火搖紅伴著一座肉山窩在太師椅上。
這是倒霉的山魈,剛才四五個人抽簽值夜,他抽中了最長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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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已經一連幾夜沒好好休息了,此時好容易在椅子上朦朧瞇了一會兒,就被涌進來的人潮嚇壞了。
他騰地蹦起來,怒目圓睜:
“干什么?干什么?你們他娘的三更半夜,不睡覺,發哪門子人來瘋?”
“謝指揮!謝指揮!!”
“謝指揮!謝指揮!!!”
有人帶頭喊了一句后,火光中的人群情緒,再一次被點燃。一張張臉上無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丑陋的漂亮的,全都淚流滿面。
過了好半晌,山魈才終于明白了。至于么,神經病,腦袋被驢踢了。他一邊在心里叨咕,一邊高舉著兩手,連連做著安撫動作,兩臂都快要揮得虛脫,才終于讓涌進來的人潮安靜下來。
“你們搞什么?謝指揮和俏掌盤,已經幾天幾夜……沒好好合過眼了。你們這樣,還讓不讓他們睡覺了?”
“謝指揮呢?”
“他和俏掌盤一起去睡覺了呀!他娘的,要老子說幾遍?”
“………”
面前的人群一下子啞然失聲,好像是有人統一指揮了一樣。
威義堂內落針可聞,只余兩壁的火把,香案上的燭火,仍影影綽綽,將堂內的人群打上或明或暗的光影。
“發什么愣啊你們?剛才的瘋勁哪去了?說話,你們他娘的快說話!”
面前的人群先是激動得臉紅脖子赤,轉眼間又一下子鴉雀無聲。
山魈被他們的反應搞懵了,三更半夜的鬧這出,饒是他自認膽兒肥,但還是覺得分外磣人。
早聽說這糾云寨換了好幾茬主人了。每換一茬,就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大伙這是……做什么,你們這樣做什么?
他連連揮著手,向面前這些神情夸張、嘴巴大張,好像在做夢似的人群吼道。
--不帶這么玩的,老子剛剛才和謝指揮救了你們。
你們可不能光記著謝指揮的好,老子一樣出生入死。
謝指揮謝指揮,他會個什么?打槍打槍不行,打架打架不行,也就會一張嘴皮子,對,就會一張嘴皮子。
嗯,還會一點兒人事安排,懂得什么槍好什么槍壞,曉得怎么使用。哦,還曉得騎馬,可騎馬我也一樣會騎呀,那馬馱不起來,能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