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最好的掩護。
譚楚早就將馬克沁布置離澗橋不遠的小樹林里。當駱家的人質全部回到橋這邊,馬克沁立即就噴出了粗壯的火舌,彈幕追蹤著剛剛過橋的土匪人質掃了過去。
“停火,停火!”駱紹槿大聲怒叱,但她聲音被怒吼的重機槍淹沒了。
嘟嘟嘟嘟……彈鏈中自帶的曳光彈,清晰地標出了射擊的方向和射擊效果。
慘叫聲中,只見兩岸剛剛過橋,剛剛恢復自由的人質們,無不心膽俱裂,連滾帶爬地撲向自己的陣營。
馬克沁開火的數秒鐘內,至少收割了八九名土匪的性命。
然后,對岸的還擊就像風雨倏至,綿密的子彈射進了澗邊的小樹林。
篤篤,篤篤篤篤……
嗵嗵嗵嗵……
在譚楚的安排下,馬克沁的陣地建立在伯格曼沖鋒鋒的射距以外,現在證明,自己完美地規避了這種迅猛火力。
但是,他還是又一次見識到了打鐵鋪村的那種綿密彈幕。
對面的德制MP沖鋒槍根本沒發射。
捷克式他是熟悉的。
還有一種槍,他僅僅是第二種聽到,就已憑直覺知道那不是機槍,也不是沖鋒槍。
但是,它卻有著不遜于捷克式輕槍的殺傷力和射程,并且,它似乎比捷克式連發時擁有更高的精度。
這是一種新式的步槍,一種射程、精度、射速都非常優秀的步槍。
樹林子里枝葉亂飛,草葉和泥土迸濺,馬克沁的水冷槍筒上,鋼鐵擋板上,兩個射手,以及在旁邊指揮的譚楚,幾乎都在一瞬間,同時中彈。
在雨潑的彈幕下,馬克沁只維持了不到十秒的射擊時間,就徹底啞了火。
謝宇鉦見狀立即發出新的指令,兩挺捷克式以剛才那重機槍為起始線,向對方的陣地進行延伸射擊。
其他人馬迅速搭橋過澗,以德制MP沖鋒槍和馬匣子打頭,英七七隨后,分數路搶過澗去。
對面的譚楚清楚地知道,自己中了幾顆子彈,擦著鋼盔掠過,嘡嘡兩聲,那是兩發子彈;臉頰上和手臂正汩汩出血,那是各被灼了一小道血痕;
直接命中的在肩膀,沖擊力將他掀得一個后仰,摔倒在地。
這一發子彈不但沒能要了他的命,反而救了他。
正因為他及時地做出了這個戰術規避動作,他才沒被更多的子彈擊中。
重機槍啞火后,對面的槍聲完全統治了盆珠腦。
盆地中央的那條水澗多處地方,響起了木頭搭在澗上的聲音。他知道,那是對方在搭橋過澗。
回頭望望,駱紹瑜的團丁們顯然完全適應不了這種夜戰,整個靖衛團兩個營,在這種暴風雨般的沖擊下節節敗退。
夜幕是最好的掩護。
雙方的兵力懸殊,但糾云寨憑借更兇猛的火力、更優良的單兵素質、更堅決的戰術動作,以班組形式,對靖衛團展開了兇猛地沖擊。
最后,還是駱紹瑜派出的一個排的團丁,將譚楚和那挺馬克沁拖了下去,在付出了三十多條人命后,他們終于沖出了盆地。
數百人在糾云寨的兇猛火力中丟盔棄甲、狼奔豖突,倉皇逃出谷口。
譚楚掙扎著怒吼著,強烈要求在狹窄的山道上打阻擊。
他的堅持,挽救了靖衛團。
靖衛團穩住陣腳,以密集的火力封鎖了出口的山道。
追擊的隊伍止住了。
盆珠腦內的槍聲,很快沉寂下來。
過了好久好久,回過神來的靖衛團才終于發現,盆珠腦已經空無一人。只余下兩座木橋上的十幾盞竹筒油盞,仍在漆黑的夜幕下熤熤生輝。
與此同時,東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