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再說。
牛二只好等著。
盛夏天時,日頭很毒,等了一會兒,百無聊賴的牛二就額頭見汗,這時恰見盧婷那個黃毛丫頭,正和虎子一幫孩童在坪中央的大枇杷樹下玩耍,便信步過去,在一塊石上坐下。
盡管,陽光無法穿透枇杷樹的濃密枝葉,樹陰下十分涼爽,但四下里沒有一絲兒風(fēng),蟬兒又在樹上不知疲憊地狂吟,眼見日頭升到天中,俏飛燕仍未出來,心里有事的牛二,不由得愈來愈煩躁。
此時,旁邊的盧婷正在兜售著什么:“虎子,謝指揮這根教書鞭子,你到底要不要?”
牛二抬頭望去,就見盧婷手中揚著一根一頭焦黑的竹枝兒。
這竹枝兒,昨兒牛二曾在寨門口見到過。當(dāng)時,謝宇鉦拿它在石壁上寫字,教孩子們唱歌。
不知怎地,現(xiàn)在它落到了盧婷手里。
牛二覺得,盧婷把它稱作教鞭,倒也沒什么問題。只是,這么一根明眼人一望便知是一根普通竹枝的棍兒,盧婷這黃毛丫頭居然要拿它換錢換東西,這也太兒戲了吧?
然而,令他大跌眼鏡的是,圍在樹下的孩子們卻無人質(zhì)疑,一個個眼里閃著仰慕而渴求的光,那個虎子的神情更是迫切,只見他睜大眼睛,定定地望著盧婷,結(jié)結(jié)巴巴地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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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要啊,可、可我……只、只剩下三個彈殼兒,能、能成么,婷丫頭?”
“三個彈殼?那可不成!”盧婷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同時還揚起下巴,哼了一聲,道,“最少也得……五個彈殼兒,不能再少了。虎子,你要是沒有,我就賣給別人了哈。”
“喲,虎子,怎么搞得?連五個彈殼兒都拿不出來?這可是謝先生的東西,謝指揮拿它用兵如神,救、救了我們整個山寨!多、多膩害呀。”旁邊的孩童小聲嘀咕。
人群里響起一個女童稚嫩的聲音:
“對呀,我阿爸說,謝指揮就是用兵如神……哦,對了,婷丫頭,昨兒你姐姐十六妹也用過這鞭子,當(dāng)時拿它打謝指揮。”
“啊?謝指揮那么膩害,俏掌盤也敢打他?”
“再膩害,也不能打謝指揮呀!謝指揮可是救了我們?nèi)秸剑锬膫€不說他好呀?”
“就是。婷丫頭,你姐也太霸道了喔,竟敢打謝指揮?難怪,剛才大家都說,都說謝指揮不干了,要下山去。”
牛二聽了,不由霍地心驚:姓謝的這就要走了么?這么快?哎呀,那自己的軍火采購,可得趕緊了。這時,盧婷那丫頭生氣了,只見她瞪起眼睛,揚起手中的竹枝,指向一個孩子,叱道:
“狗東,你胡說!我姐根本沒打謝指揮!姐姐、姐姐她,她……喜歡,喜歡都還、都還來不及呢,”盧婷似也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有些難為情,聲音越來越小,“又、又怎么……會、會打他呢?”
“喲,這還不簡單,婷丫頭,嬸娘不是說,打是親,罵是愛嘛?嬸娘們都說,謝指揮又能打仗,又會讀書寫字,人又好看,你姐姐會什么?就光會打槍。這樣哪配得上人家。”
“胡說!我姐那么漂釀,怎么會配不上呢!”
“漂釀是漂釀,但不能識字,就是個山貨!”
“死狗東,你才是山貨,你全家都是山貨!我打死你個山貨崽子!”盧婷尖叫著跳過去,揚起手中的竹枝,朝著那個叫狗東的孩子,啪的就是一下。狗東慘叫一聲,抱頭鼠竄著躲到別人身后去。
盧婷猶不解恨,兀自罵罵咧咧,好一會兒,忽然記起什么似的,霍地看向虎子:
“虎子,這鞭子你到底要不要?”
“……”
“呀呀,虎子,還等什么?有了這、這個,你也立馬就能識字,長大了也就像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