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同嘴里咳出血,從腰間取了藥粉灑在傷口處,哪怕疼得直抽冷氣,卻依舊笑容猖狂。
“就憑這些廢物,也敢來殺我?”他朝一旁死去的人吐了口血沫,罵道“狗東西,等我查出你是誰,殺你家!”
校場那邊的官兵很快跑過來了,一陣噓寒問暖,連忙小心架著宇文晟同去就醫。任憑宇文晟同如何謾罵,他們都只是賠笑,不發一言。
“這些慫包。”蘇大強不屑道“都是兵馬司的腌臜玩意兒。”
……
當戰事消停之后,除卻仍駐在邊防和要沖等地的軍隊,大梁腹地其他的官軍已經呈現糜爛之相,而這距離三國休戰還不過三十年。
其中,大梁京城因為處于天子腳下,雖然軍紀渙散,可也有收斂,貪墨等事雖有,也是數額雖大而次數不多,可其他地方上便不止如此了。
山高皇帝遠,有些軍戶,便成了那里的土皇帝,與匪類無甚區別,反而導致治理各地的并非是官府,而是當地的世家和門派。
當然,這些蘇澈是不知道的,甚至于是說,除卻那些地方上的百姓和同流合污的官員外,莫說是遠在京城的人,就是那一州、一郡之地的上官,都不清楚這一點。
……
蘇大強眼前看到的,只是京城兵馬司的糜爛之狀,因為他是平北軍的出身,最見不得這種享受的兵。
而他也知道,自家將軍如今在做的,便是有意治理軍方,重整大梁官軍,只不過這很難,太難。他看著眼前的人,知道這些事還不到跟對方說的時候。
萬花樓似有所感,目光同樣看了過來。
蘇澈與之淡淡相視。
萬花樓笑了笑。
蘇澈沒理他,一夾馬腹,走了。
“少爺,那萬花樓和宇文晟同是一丘之貉。”蘇大強說道。
蘇澈點點頭,“我知道。”
“剛才那小子,怎么敢殺人的?”蘇大強疑惑道。
“顏面失,前路無望,他只能這么做。”蘇澈說道。
“可這搭上自己的性命”
“因為這是他最后的尊嚴。”
蘇澈看著前方,想到那個青年萬念俱灰的眼神,心中凜了凜。
何等的境遇才會讓人變成那樣,他握劍的手微微用力,只有自己變強,才能不落得這般無奈下場。
“不過他也算是為少爺出了口氣。”蘇大強笑道“宇文晟同即便是撿了條命,也得老實好一陣子了。”
“惡人不死,其惡不止。”蘇澈目光幽幽,輕聲道“而且,該死的不止一個。”
蘇大強莫名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