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著一身麻衣,很干凈,微微泛白,腰上懸掛著一柄三尺劍,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樸素。
而他相貌也不甚出奇,鬢邊有些灰白,只是神情給人一種淡漠之感。哪怕他此時看著神都四下時,是帶著笑容,但亦能讓人看出那種淡漠,甚至是不喜歡。
但這不是個能讓人忽視的人。
許多人或許沒有察覺,在他與魚天奉同行時,他們首先注意到的人就是對方!
他是誰?
這是無數人心中冒出的念頭,想要知曉關于此人的一切。
大隊人馬進城,即便是到了那些錦衣衛的面前,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魚將軍!”
錦衣衛中,領頭之人忍不住開口。
魚天奉看了他一眼,勒馬,問道,“你是何人?”
那錦衣衛聽后,臉色不免有些難看。
他穿的是飛魚服不假,但腰間就掛著錦衣衛指揮僉事的腰牌,更何況錦衣衛高層就那么四五人,像魚天奉這等上將軍,不可能不認得他們。
此時,此語,與羞辱無異。
魚天奉眼神淡淡,對眼前之人的神情根本不在意。
他是真的不認識對方。
現在的錦衣衛是東廠的狗,他只認得那領頭的狗叫皇甫靖,其他的根本不認識,也沒興趣認識,自也不會放在心上。
而且,錦衣衛此時出現在這里,為的什么,他很清楚。
——不管是用的什么法子,設計奪取機關城的人都是紀觴,這首功便要算在錦衣衛的頭上。雖然現在紀觴和那些錦衣衛,都隨著機關城傾覆,生死不明,但這可是天大的功勞,錦衣衛不可能拱手讓人。
更何況,面對的還是素來跋扈,跟廠衛或羅網這等機構不對付的邊軍。
所以說,錦衣衛是來爭功勞的,爭本屬于他們的功勞。
他們對魚天奉一行了如指掌,當得知今日能到,便在此時堵在這城門內。
但顯然,從魚天奉的神情和方才之語里,他們知道,對方沒打算讓步。
“還請魚將軍,莫讓我等難做。”
對面,那錦衣衛指揮僉事沉聲道。
他是奉皇甫靖的命令來的,況且身邊還有這近百弟兄,四下還有圍觀的百姓和江湖人,此時他必須出頭。
更何況這本就是他們的功勞,對方要搶功,肯定不行。
但魚天奉不會給他這個面子,就算來的人是皇甫靖也一樣。
因為在他身邊的人,是陳觀禮。
而他腳下所在,是神都。
魚天奉不能在這里失了面子,被陳觀禮小看。
“東西,是本將軍要護送進宮的。”他說。
對面,那些錦衣衛皆是眼神一變,其中更有人流露殺氣。
陳觀禮面帶笑容,靜靜看著,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魚天奉則是笑了笑,臉色隨即一沉。
“要么滾,要么死。”
他說的平淡,而身后隨行一眾邊軍也是靜默,但在看著那些錦衣衛時,卻有一股看不見的殺意凝聚。
陳觀禮挑了挑眉,略有些意外。
這股殺意,凝聚在了魚天奉的身上,這是戰陣血氣,看不見,卻如「神橋」之境的大修行可以調動的天地之力一般,玄奧而強大。
魚天奉的確很強。
陳觀禮心里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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