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還在持續,陳子謙現在就像潛伏在敵營、且暴露了身份的特務。
所有對他不利的證據很快就會浮出水面,而在此之前,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敵人緊密監視,但凡露出些許馬腳,敵人便會順藤摸瓜一路窮追猛打。
陳子謙能感覺到暗中窺視的眼睛,那種感覺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抬頭就能看到有人在盯著自己,而且一對視就轉頭,演技拙劣的一匹。
如此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還真不如明目張膽來的更有威懾。
走在回營路上的陳子謙無奈嘆息,心中不自覺腹誹道:“暗影衛差不多也是這種水平,看來事后有必要給他們加點課,把化妝偵查也列入考核之內。”
特務就要有特務的樣子,要是都像監視他的這些人一樣,能有收獲也肯定是他故意露的馬腳。
就這兒,那還不是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兒?
在營地里悠悠溜達了一圈,陳子謙也懶得跟那些眼線較勁,回營帳便開始部署下一步計劃。
那些趙文宮眼線就在大營周圍晃悠,二十四小時輪班監視,把陳子謙的一舉一動盡數繪成小人書,趙文宮通過小人書就能看到陳子謙這一整天都在做什么。
顯然,剛剛和韓生接觸,以及楚齊尚被砍這些事情都瞞不過趙文宮。
平永府衙,趙文宮正在工作崗位上處理著公務,文案上堆滿了竹簡賬冊。
剛剛入駐平永,作為曾元起麾下文官之首,要打理的事務可是頗為繁瑣。
另外兼任軍師一職也要時刻關注前線戰況,一天下來各種消息情報就沒斷過。
“報!”一名士卒匆匆進門道:“大人,城外快馬送回書簡。”
“呈上來。”趙文宮抖了抖寬大衣袖,接過一疊竹片翻看起來。
竹片上畫著軍營里發生的事情,前后連貫,正是陳子謙不久前剛剛經歷過的。
但通過這些竹片只能分析個大概,個中曲折只能自己揣摩判斷。
趙文宮微蹙著眉頭,思量片刻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一名文書進門拱手道:“軍師,太守大人請您即刻過堂議事。”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趙文宮揮退來人,捋著小胡子沉吟了片刻。
眼下天光漸暗,這個時候韓生不在軍營里呆著,反倒匆匆跑府衙里來,結合手上情報來看,明顯是來者不善。
趙文宮起身整了整衣帶,倒也不慌,滿懷自信便走向府衙。
曾元起和韓生在府衙談論許久,已經把營中士卒離奇失蹤一事講清楚。
當然,經過韓生刻意誤導了一番,事件性質已經從士卒離奇失蹤轉變成了政敵傾軋。
韓生的態度很明確,營中士卒失蹤就是有心人在背后搗鬼,目的就是針對此前獻計招降樂景輝一事兒,想扣他個貪墨他人功勞之罪。
曾元起也不傻,說什么有心人不有心人的,就差直接點名道姓了,他還能看不出韓生那點小心思?
“招降樂景輝之計,確實是出自你手?”曾元起隨口試探,這事兒他也納悶,只是最后的結果是好的,他才一直沒有較真,現在想來好像確實有些可疑。
韓生一聽這話立馬跪地:“主公明鑒,卑職追隨主公多年,是何等樣人主公最是清楚,卑職已是位列主公麾下第一武將,何須貪圖那區區寸功……”
“行了行了,我就是隨口這么一問,起來吧。”曾元起擺了擺手,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韓生和趙文宮都是他麾下文武股肱,忠誠上倒是不用擔心,若只是小打小鬧他也不在乎,畢竟這兩人不論是在位置上還是社會地位上都互相鄙視,政見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倒也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